第073章旺财死了
虽然江明忠只要江明孝让旺财把所有的罪认下即可,可江明孝想了又想,这事缇骑已经插手。 缇骑的审讯手段没几个人能扛得过去。 只怕旺财一看见缇骑,不用人家严刑逼供他就什么都招了,那岂不是把他给供出来了么? 虽说杀人未遂,罪不至死,但坐牢恐怕躲不过。 为了使自己免于牢狱之灾,只能让旺财消失,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供出他来。 旺财闻言,心中一颤。 他又不是第一天在府里当差,哪会不明白江三爷的意思? 表面是让他远走高飞,实际上对他动了杀心。 旺财磕头如捣蒜道:“三老爷,奴才不会向任何人供出您的。” 江明孝不满的吼道:“叫你走你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旺财又怕又恨,他在府里当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为一件事办砸了就要将他卸磨杀驴? 可无论他怎么央求,汪明孝就是不改口。 失魂落魄的从议事厅出来,旺财怀着一线希望去求二老爷。 老夫人他连想都没想要去求她,因为老夫人心太狠了,求也是白求。 倒是二老爷心善,这么多年从没苛责过下人。 他去跟二老爷说,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供出三老爷,说不定二老爷会放他一条生路。 做官之人不会像三老爷那样心胸狭窄,过河拆桥的。 他如今是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要抓住试一试。 江明忠听完旺财的话,知道江明孝想杀人灭口,肃着脸道: “我知道你是忠仆,因看不惯金豆诬陷主人才这么做的。 可你是家里的老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你心里难道没有数? 我瞧着阿祥是个机灵的,等过完还想把家里的田庄交与他打理。 你偏闹出这样的事,你叫我怎么办?是提携他还是不提携他?” 旺财一听这话,瘫软在地上。 他们一家是家生的奴才,全家大小全都在江府为奴。 阿祥是他的大儿子,二老爷拿他大儿子威胁他,他不能不死。 旺财在心里苦笑,是自己想多了,以为二爷心善。 二爷是老夫人亲生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做母亲的那么歹毒?做儿子的又怎么可能心善! 初三那天,玉石巷的街坊们再次被号哭声吵醒。 这次的号哭声比初一早上的号哭声还要凄惨瘆人。 街坊们在自家屋里竖着耳朵听了听?号哭声是从江家五房仆人居住的那排房子那里传出来的。 众人甚是好奇?江家五房又出了什么事? 街坊们从热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严寒?寻着哭声来到了五房的管家旺财的房舍前。 只见堂屋的木板上停放着旺财的尸首,他的妻儿子孙在他尸首前跪了一地?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的向先来的打听是怎么一回事。 有知情者说道:“听旺财大媳妇说?昨儿她公公被二老爷和三老爷训斥了,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也没吃饭。 旺财大媳妇怕公公饿坏了,今儿一大早起来?擀了手工面煮好了让男人给公公送去。 谁知叫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 阿祥心里着了慌?忙把门撞开,就见他家老爷子挂在房梁上早就没气了。” 有街坊不解道:“好好的,旺财怎想不开寻了短见?” 他家虽全家为奴,可是在江府混得体面,日子过得这般如意?怎么也不该寻短见。 一时间,众街坊各种猜测。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三老爷来了,大家都让让!” 众街坊忙让出一条路?扭头看去,见江明孝带着几个下人急匆匆的赶来了。 江明孝一进屋就问:“旺财是怎么死的?” 旺财的长子阿祥站了起来?擦了把眼泪道:“我爹他是自杀的。” 江明孝又是吃惊又是惋惜:“你爹因何自杀?” “可能是因为金豆吧。”阿祥忍不住又落泪。 江明孝连连跺着脚?直骂旺财糊涂:“旺财这气性也是太大了?我昨儿不过为金豆的事说了他几句,他就上吊自杀了,这叫我心里怎么能安?” 阿祥哽咽着道:“不关三老爷的事,是我爹觉得做错了事,连累了整个江府,所以才负疚自杀的。”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字纸交与江明孝:“这是我爹留下的遗书,三老爷看了就明白了。” 江明孝接过那张字纸展开来看。 有认得字的街坊大着胆子凑到跟前一起看了起来。 只见遗书上写满了旺财后悔愧疚之情,说他不该因为金豆污蔑主了而擅作主张,派人去教训金豆。 叫缇骑误会了他想杀人灭口,牵连主子一家,除了以死谢罪,他不知该怎么办。 那些个认字的街坊看了这份遗书全都默默无语。 他们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是江府逼着旺财自杀,让他当了替罪羔羊。 旺财虽然狗仗人势,欺负邻里,但做事向来谨慎,如果不是主人叫他去杀人,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杀人。 江明孝却继续表演,捶胸顿足,埋怨旺财不该寻死:“这事到衙门又不是说不清,何苦自杀?” 街坊们谁都没敢轻易开口。 语卿是在早饭后收到消息的,愣了好久。 她料到老宅那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行动会那么快,而且方法还那么有效。 旺财揽下了所有的罪,并且自杀身亡,死无对证。 想要将真正的幕后主使人绳之以法就变成痴人说梦了。 不过且看看过年后官府怎么审理金豆一案再说。 语卿也不是非要和老宅那边死磕到底,如果能够洗刷江明轩的污名最好,洗刷不了,老宅不找她母子麻烦,两边相安无事也行。 她一家只是冒名顶替江明轩一家,借个身份安身立命,对老宅那边没那么深的仇恨。 因为初五老宅要给语卿一家上族谱,所以在这之前吴氏无论如何是要见上语卿一家一面的。 何氏虽然出生官宦人家,可是从小保护的太好,性格懦弱。 后来又在林家搓磨了那么多年,越发胆小。 所以当吴氏身边的贴身管事妈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她自己就先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