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极致的混乱
“他的确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如意天机馆的三楼，应天行站在窗口，看着姜离离去的背影，有感而发。 应天行不是大齐仙朝的人，伏羲一脉，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皇朝，他属于整个人族。 “周承道友，你不是人族吧？” 他转过身，看向正在慢悠悠品尝百万年仙茶的周承。 一个金仙，眼睁睁看着水族打到人族国家的都城，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除了周承不是人族，应天行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周承很自然的点头，说道：“不错，贫道和你们人族没有关系。” 他一个地球人，和洪荒世界的人族有半毛钱关系，无论是起源，还是物种，亦或是发展的路线，完全不同。 得到这个答案，应天行眼中极度失望。 他有期望过，周承是人族，之所以不出手，是想在关键时刻出手。但是，他的期望破灭了。 他又问道：“那么，道友对我人族怎么看？” 他见周承以人名行走，而不是道号，便以为周承是心慕人族文化，亲近人族的仙人。 周承轻轻摇了摇头，“道友不必白费心思了。此次祸端，是人族挑起，贫道没有帮助龙族，自然也不会相助人族。” “可是……满城百姓何辜？” 应天行不肯放弃，还要挣扎。 周承品了一口仙茶，口中道：“一切皆在因果之中，人族屠杀龙族之时，这一切就注定了。贫道若插手其中，就是为人族接下其中的因果。” 听到周承把话题都上升到因果的层次，应天行再也无话可说。 他知道，周承没有义务为人族造下的罪行买单。 他只能够心中祈祷，仙都城能够安然挺过这一关。 事实上，周承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因果，一切都是他的托词。 只要懂得权衡利弊，准确的看清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即使种下了恶因，最后结出来的也会是善果。 投靠无天佛祖这步棋，在很多人眼中，都是烂棋，结下的是不好的因，但是，你要是利用好了，结果却不一定是坏的。 但周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应天行勃然变色。 “况且，道友是人族的仙人，道友自己都不出手，却让贫道这个外族之人出手，是何居心？” 这是应天行认识周承以来，从周承口中听到的第一句重话。 应天行不出手，当然是因为怕死，无论他承不承认。 “贫道....”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一些豪言壮语，最后还是说不出来。 他根本不敢出去应敌，他畏惧死亡。 周承站了起来，叹息一声，失望的道：“你们人族有一位圣贤说得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贫道原以为，道友是可交之人。现在看来...” 不待应天行回答，他整个人就化为一粒光点，飞出了如意天机馆。 在他坐过的位置上，留下一株生长了三十万年的绛珠仙草，沁人的药气散发出来，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芳香。 应天行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周承消失的位置，竟然说不出话来。 周承非常反感应天行这种键盘侠，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其他人按照他们的道德去做事。 大齐和水族的战争，不是寻常的仇杀，而是上升到了种族之争。 周承不会自负到，觉得他凭一己之力，就能化解种族之争。这种事，连鸿钧道祖都做不到。 如果他击杀姚烈，水族一方会全军覆没，他击杀皇帝，大齐也会遭殃。 他无论怎么选择，到最后都是错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两族的选择，默默的做一个观众。 所以，周承离开了如意天机馆，他要是留下来，后面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而在仙都城下，姜离带着十二仙道军，带着他的禁军，从护城大阵中走了出来。 姚烈太厉害了，即使有援军到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由两个人来决定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孤注一掷，和姚烈拼上一拼。 “狗皇帝，你终于出来送死了吗？” 姚烈看到姜离，显得非常高兴，笑容堆满了一脸。 姜离看着姚烈，十分的不敢相信。 “你竟然变成了一条魔龙！” “哈哈哈！” 姚烈大笑连连，一手指着姜离：“这一切都拜你这个狗皇帝所赐，为了感谢你，本王送你一件礼物。” 他一挥手，两个蛤蟆精押着一个浑身血污的蓝袍太监走上前。 姜离神情莫名，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太监居然是他的爱将严成。 “姚烈，你……” 他手中斩龙剑再次颤抖起来，发出铮铮的响声。 姚烈好心解释道：“大齐朝廷，凡是办事不利的臣子，都被你贬为太监。严成这个卑鄙小人，败在本王手中，所以本王就提前帮你阉了他。” 姜离看到面容憔悴的严成，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一国大将，被人抓去当太监，太丢人了。 但姚烈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又道：“你放心，等到抓到了姜斌，本王不会杀他的，而是会把他留在宫里，左右伺候本王。” “妖孽！” 姜离一拔斩龙剑，绿色的剑芒瞬间激射出来，当头斩向姚烈。 “忍不住了吗？” 姚烈面色一冷，随手一拍，把变成了太监的严成拍成一团血肉，就飞身上前，和姜离斗了起来。 他恨严成恨得入骨，根本不会容他活下来。 鳄神和袜神见状，急忙响应。 “杀入仙都城，击败人族，让我水族成为大齐的主人。” 他们还算清醒，没有说争夺天地主角，否则，就是触犯了绝大多数大神通者的利益。 两军如潮水，如海啸，冲击到了一起，展开了绝地的厮杀。 这一刻，战争的磨盘开始滚动，天地肃杀，血气冲天。 周承行走在战场上，尽情的感受着混乱的气息。 混乱气息，不是具体的气息，而是一种氛围，一种状态。 他从战场的一侧走到另一侧，见到很多杀戮，很多血光，很多的混乱。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连姜离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看到了，极致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