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子母蛊破,真假沈珣(2)
“是愉妃娘娘的宫装!”有锦衣卫认出那女子衣衫,当下倒抽一口冷气。 可是愉妃娘娘不是活生生立在都尉府之中么? 那旁边那个是谁? “那是承载子蛊总体的傀儡,至于他——”沈琮看向那垂髫孩童的尸首,目光在孩童脖颈上的长命锁微微一顿,声音复又起, “他才是我真正的五皇兄。现下逃离的,是本该被扼杀的双生子。” 双生子?! 锦衣卫们目光一变,直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皇宫密辛。 此时事关皇族血脉,他们不做犹疑,当即呈报宋诚,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两具骨架子带回了都尉府。 当妇人看到那具孩童尸首的一刹,原本温和平静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 等到景元帝闻讯而来时,她已经瘫软着跌倒在地,哭得泣不成声了。 “那孩童尸骨到底是如何一回事?那叛逃之人是否为老五?”景元帝盯着伤心欲绝的妇人,目光里满是盛怒之色。 他也认出了那道长命锁。 那是他亲自送给沈珣的一周岁生辰礼。 “皇上,平儿是你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愉妃,也便是妇人指指尸骸,指指外头,目光红到了极致。 在她抽抽噎噎的声音中,一道被隐瞒了十八年的皇宫密辛,还有猫鬼一案的由头,缓缓浮出了水面。 原来,十八年前,愉妃曾是苗疆巫族的圣女,因为偶然间见到了南下的景元帝,对之一见倾心,后放弃圣女之位,追随其加入府中为妾。 那一年,巫族因为圣女自甘为妾一事纷纷不满,尤其是那倾慕愉妃的族长,恨不能杀了当时还只是大明臣子的景元帝。 族长以为愉妃只是贪图富贵这才嫁入府邸,便动了一个念头。 他要自立为帝,让愉妃重归他巫族。 那一年,族长以守护少圣子之名,唤醒隋唐时代便存在的乙相猫鬼,带着它前往长安,认被愉妃遗弃的儿子为主,并带回苗疆亲自抚养。 “遗弃?”景元帝蹙眉。 “是,臣妾并非只诞下平儿一者,臣妾诞下的,乃是双生子。”愉妃苦笑。 双生子?! 那可是不祥之兆啊。 也正因为这是个不祥之兆,愉妃害怕自己两个儿子都被处死,便买通了接生的稳婆,偷偷将另一个孩子送到长安——那里有她巫族的人,只要见了自己的信物,便可将之带回苗疆。 圣女虽背弃,但信仰犹在。 愉妃的话,在巫族之间的权威远胜皇族。 也便有了族长接收到巫族密信,带领猫鬼认主一事。 那遗弃子晓得自己的身世之时,已是天朝景元元年了。 他势要让巫族掌权,让自己取代景元帝,成为帝王。 也是从那时开始,一直密谋着谋反的族长彻底认可了遗弃子,亲自将他送回长安,杀死了幼年沈珣,让遗弃子代替沈珣在这长安住下去。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假沈珣不惜用自己的母亲愉妃肉身来做放置母蛊的容器,还将同胞兄长的尸首埋在相思殿中,用他的怨气来聚集阴气,灌养猫鬼。 筹谋十年,也是到了去年开始,四方的猫鬼才在修炼邪道的假沈珣暗中操纵下,开始效仿古法杀害百姓,亦或朝廷官员,给天朝制造恐慌。 “逆子,这个逆子!”景元帝听罢,顿觉气血上涌,一口血从喉咙中喷了出来。 他直觉眼前一花,两眼一翻,便直挺挺朝后摔去。 “父皇!” “皇上!”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齐齐上前,七手八脚地抬起景元帝,将他放在床榻之上,由宋诚临时把脉。 “皇上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快带皇上回宫中静养。至于愉妃娘娘,还请娘娘暂时配合属下,执行公务,寻觅假沈珣。”宋诚临阵不乱,启唇有条不紊地吩咐。 愉妃望着景元帝病殃殃的面色,目光一滞。 怔愣须臾,她讷讷颔首应下:“好。” 也许,是她无声的纵容和愧疚,才铸成了今日的大错。 沈家郎君,你心里……想必是责怪着我的吧。 愉妃垂眸苦笑。 送走景元帝之后,猫鬼案算是有了明确的追查方向,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暗部锦衣卫们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宋诚慷慨地大手一挥,留下几个需要上夜巡逻的,叫其余之人纷纷回家,阖家团聚。 沈琮去了东宫拜访沈萧氏,秦铮去了河畔画舫寻觅红颜知己,宋诚又去了密道之外的庭院,望着梨树发呆。 至于顾九龄,他选择留在都尉府上夜巡逻,顺带整理猫鬼一案的卷宗。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可以翻看北镇抚司妖魔录了。 深呼吸一口气,顾九龄压抑着激动的心思,一页页翻找着妖怪的踪迹,终于在一张泛黄的页面上,看到了这样的记载—— “镜中人,人化为妖。赢璃,昔为大秦公主,嬴政嫡亲妹,性格乖张狠辣,容貌绝美非凡。生前为人时,因嬴政追求长生,听信方士蛊惑,在其谄媚之下,被其以秘法活生生炼制成镜中人。后为千年大妖同化,憎恨追求长生的灵修,见者必诛之。其古镜傀儡术,邪祟非凡,可杀敌于无形。” 古镜中人…… 便是她杀了他顾氏一门么。 可是,顾氏一族,似乎没有灵修。 莫不成,是那几个有修为的影卫被发现了么。 顾九龄缓缓捏紧拳头,眼中迸出一道骇人的冷光。 “小侯爷,不要轻举妄动。”一道随和的声音蓦然传来。 顾九龄抬眸,正对上宋诚深邃的眼眸。 他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前。 这修为,当真只有元婴之境么。 顾九龄目光一动。 “古镜中人也许便是你顾氏一族的灭门仇人,但是以你现下的实力,她弹指之间便可将你神魂俱灭。”宋诚垂眸,看着那一页,眼中泛滥着不知名的光芒。 某一刻,他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毕竟,当年的我,便险些命丧于她之手。” “大人同镜中人交过手?”顾九龄抓住话语关键,呼吸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