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重逢
比如冷言冷语的那个人。 比如就这么离开的那个人。 比如她想的那个人其实就是瞿星言。 轰隆! 一道惊雷声乍起,窗外狂风呼啸,不知何时已是乌云蔽月,天空像墨水被打翻了一样,看样子即将有一场暴雨。 又是一道闪电坠落,这才拉回了陈月歆九霄云外的思绪。 闪电几乎照亮了一切,同时让她注意到—— 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瓷娃娃。 她并不害怕的看着娃娃,娃娃也看着她。 陈月歆反手甩出一道火焰,但火焰在接触到娃娃之前,就完全消失了,好似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吞噬了一般。 她一个瞬步,径直站到娃娃跟前,伸手霎时抓住了玩具大小的娃娃,狠狠的将它砸在了地上。 娃娃受此重击,毫发无损不说,还骨碌骨碌的在地上滚了起来,一直滚到病床前面。 紧接着,其又发出那种令人不悦的笑声,娃娃自地上跳到床上,一道黑光射向昏迷不醒的病人。 陈月歆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掷出九转流火扇,挡去了这道黑光。 扇子又回到她手上,她昂了昂头道,“这可不是你的地盘,想来就来,想动手就动手。” “嘻嘻……冤有头,债有主,你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那声音如是说了一句,瓷娃娃摆动着双臂,凝出一道更剧烈的黑光后,瞬间又化作了三个瓷娃娃。 三个娃娃又化作九个,排成一排,正对陈月歆,好像要对她开火似的。 陈月歆翻了个白眼,扫出一道焰气结界,笼罩了床上的病人,暂时将他保护了起来,“你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讲的是哪门子道理?” “你与他有何冤,又有何债,与我何干?只是你不该当着我的面动手罢了。” “既然如此……”对方顿了一顿,九个娃娃都齐齐打量她,跟着道,“你也非凡品,或许会是最好的样本。” 话音刚落,九个娃娃手里的黑光果朝她刺来。 陈月歆吐出烈焰,化解黑光。 但这黑光陡然暴涨,反将她的火焰吞没下去,而后其上生出与她火焰同样的气息来,反攻向她。 烈焰撞上她之前,她便在身体上覆上一层焰甲,化解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一个箭步冲向九个娃娃。 九个娃娃并不单独作战,紧紧抱团,依旧放出烈焰灼烧陈月歆,但陈月歆闪躲的速度也完全不落下风。 她吐出一道紫炎,紫炎化作四条火龙,逼得九个娃娃分开,跟着转手甩出一道焰气,狠狠穿透了其中一个娃娃的身体。 娃娃当即炸裂开来,另外八个娃娃脸上皆闪过一丝怒意,全力对抗那盘旋的紫炎。 咻!咻!咻! 又是三道焰气射出,那火焰便是屠杀的利器,准确穿透了三个娃娃的身体。 “你……欺人太甚!” 对方大叫一声,俨然是急了,五个娃娃身上闪出一丝刺目的金光,随着金光而来的还有一股巨大的压制力,那力量消化了陈月歆的紫炎,凝成一道虚影,与她对抗。 而那五个娃娃则转身尝试破开她护着病人的那道结界。 纠缠之间,陈月歆隐约能辨认出这金光的形状,恍若一个椰子大小的茶壶。 无论她如何攻击这茶壶,其上的金光总能化解她的攻击,但茶壶却不主动攻击她,像只是为了拖住她一般。 她分身乏术,眼见那头的结界便要被黑光压破,五个瓷娃娃正要得手之际。 一道青光急速射来,又击破了两个娃娃。 那诡异的熟悉感如潮水一般涌来,压得陈月歆喘不过气。 她绝不会认错这股力量。 这股力量,必属青龙。 剩余的三个娃娃好似意识到了陈月歆还有帮手,急急合成一处,遁入那茶壶中,金光闪过,全数不见了踪迹。 陈月歆咬了咬牙,留下了这道保护病人的结界,追着那气息纵身跳出了窗外。 树木掩映,在地上透出斑驳似鬼怪一样的影子。 她心烦意乱,偏偏这道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她较劲似的。 她追进一片密林里,因为夜色……或者是别的,让她觉得一不小心,或许就会走丢。 乌云没有褪去的意思,她在一片墨色中,脑子里莫名想起人类的一句诗来—— 故人何在?烟水隔潇湘。 轰隆! 一道惊雷伴着闪电砸下,划破寂静黑暗的天空,让她短暂的能够极目远眺。 她终于在这极短的亮度中,看见一个身影倚在不远处的树下。 她加快了脚步。 她甚至跑了起来。 “瞿星言……” 树下的人闻声,身形微动,但脸上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看着奔向自己的陈月歆,淡漠开口,“你还是那么笨,连几个娃娃都对付不了。” 陈月歆定住了步子,停在离他只有两米的地方。 轰隆! 瓢泼大雨倾盆如注的落下。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助我?”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雨点砸在身上,竟还有些痛。 雨水的气息把他的气息融合在一处,飘进她的嗅觉中,她闻见淡淡的草药味。 不,并不淡,很苦,是很苦的草药味。 “你走吧。”瞿星言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信州?”陈月歆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最细微的动作。 “你说过,九凤和天狗是宿敌,正因为命定,所以争斗避无可避,这是你说的!” “难道你会不记得,我是朱雀,你是青龙,我们是命定的四圣,你……你既然要守规矩,怎么会与我站在对立面?!” 从古至今,哪有四圣互斗的? 她忽然看见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星光,又温柔又缠绵。 但她还没抓住这个眼神,很快便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比以前更加苍白憔悴一些。 陈月歆低了眼睛,视线停在他腹部。 那里有一颗松散的扣子。 “你受伤了?!”陈月歆重新迈开步子。 瞿星言勾了勾嘴角,顺着树干滑落下去,坐在了地上,雨水顺着他锐利的脸庞线条滴落下来,他与陈月歆一样,浑身都湿透了,“一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