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算局
上人并不是最古老的历史，在上人之上，也许还有更为强大的境界，古代的修士能神秘无比，只留下了一些残存的修行篇章。 清瘦道人从这庞然大物之上看见了一些端倪，从那久远的历史岁月中，隐约能寻找到一些痕迹。 “很强大，这不是该出现在这个年代的力量，我的剑难以出鞘，因为知晓结局。” 白衣剑子双眸失神，他怔怔站在原地，并没有举动。 其实在场大部分上人都与他类似，很难对这样一尊巨大生命产生破坏的念头，无论从气息还是当下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存在绝对不能以上人的境界去概括。 金发男子在咆哮，他不断以这庞然大物的身躯印证自己的肉身法，天穹之上金光漫天，无数神轮飞转，这金发男子并不畏惧死亡，却失去了力量，他犹如石子般从云端落下，自始至终，这手持自然权杖的巨人都不曾反抗过一下。 应是没有感觉，金发男子半空中惨笑。 “肉身法到了极致，甚至比不上异类的肉体肌肤，可笑，可笑，这便是极致的进化之路么？” 金发男子看出了一点东西，可他来不及谈论太多，落地之后便身躯溃散，即将化为一片光雨。 一道黑影飞身来到他面前，一掌拍去无形的索命幽魂，一直等待他的苏醒。 北方的鬼王面对这样一尊巨大生灵也驻足了，他不曾出手，身躯隐于黑雾之中，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 “醒来……” 鬼王幽幽开口，他唤醒了金发男子，一团火焰从他身上冒出，将鬼王逼退几步。 鬼王黑雾森然，显得十分诡异。 “我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那巨大生灵的秘密。” “秘密，没有秘密。” 金发男子缓缓起身，上人修为高深莫测，尤其是走出肉身法这种道路的上人，更是有着惊人的生命力，只是此时他神色颇为落寞。 “根本不属于同一层次的修行之路，差距太过遥远，纵然以死相拼，也难以窥见半分端倪。” 大地震动，那巨大之物前行，手中木棍散发生机，犹如落下无尽翠绿之光，大地之上生长出了鲜花，每一步落下，都溢出充满生机的力量。 “若是能看出一点东西，便是此物绝非人族，也不是一般的妖魔，而是屹立在这片大地之上的强大生灵，来历很古老，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肉身法的畏惧，这是出自于本源的反应。” 金发男子受伤颇重，加上之前这鬼王的确救了他，于是说出一些秘密，他很无奈，肉身法的金光明灭不定，显然是有了畏惧的情绪。 鬼王沉吟不语，他凝望这尊巨大的生灵，声音无比寒冷。 “更古老的生灵，在一些神话传说中曾经出现过，有远古的鬼魂游荡，看见过比天更高的巨人，踽踽独行，天地莫敢阻拦，这应该是一个古老国度内的顶尖神话。” 鬼王喃喃低语，他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道：“古代的强大存在数不胜数，唯有至强生灵能被称之为顶尖，在神话中位于顶尖的一些异兽，并不可能活到这个年代。” 鬼王声音隐约颤抖，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就在此时，一阵凄惨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清瘦道人在悲鸣，他捂着流血的眼眸，脚下的那一方阵法也随之溃散。 几位位于阵眼之上的上人纷纷退后，他们面色苍白，皆口吐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能令众多上人如此，白衣剑子一阵凛然，他双手颤抖，难以拔剑。 与曾经一样，他再次选择了退避。 “这是我修行之路上的缺憾，也是十九剑子难以走到这一代的原因，如果是你的话，敢与这等存在拔剑么？” 白衣剑子喃喃低语，他目光悠远，凝望远山深处的云雾，暮洛未归，他却深知凶多吉少。 此山连这等巨大之物都存在，区区行者，很难有活下来的机会，白衣剑子叹息，再看清瘦道人，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冷静，那染血的眼眸已无法睁开，他盘坐在地，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上人都如此，此地之凶险，实在匪夷所思。 “我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情，若是不看见，兴许还有希望，但是现在……” 清瘦道人微微摇头，他语气落寞，似乎失去了斗志。 方才的几位上人也沉默不语，他们借助一方奇门阵法看见了一些端倪，尽管处于阵法外围的他们只看见了一角碎片，却也为之震恐。 “究竟是什么。” 鬼王开口，他散出强大的气息，无边黑雾笼罩一切，将外界的巨人隔绝开来，这是超越众多上人的气息，几乎走到了这一境界的巅峰。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众人微微安心，清瘦道人却连连摇头，他缄口不言，很久之后，才喃喃道：“第一个希望是无知，我们的力量很难对抗这一切，第二则是八部浮屠塔愿意出手，兴许还有救。” “我不曾动用全力。” 北方的鬼王罕见流露出了感情，他语气之中多出一股人类该有的波动，更像是一位渴望证明自己的强者，而且从这短暂的一瞬音色辨别，此人年纪似乎并不大。 清瘦道人依旧摇头，他不再开口，却让四周有股莫名的压力。 如山般的巨人在前行，无人能够阻拦，众多上人绝望了，饶是狂妄的玄鬼宗赤发老者，也低头沉默。 金发男子体悟肉身法，却不断摇头，他感受到了这巨人的肌肤之力，那并非是运用了什么术法，而是单纯的肉体力量，很普通，但让他难以破除。 “剑子一剑神威，也许能斩断血肉，我冲入伤口之内，直接以幽冥之术炼化他的五脏六腑。” 鬼王走到白衣剑子身边，那一身黑雾竟散开，露出一张妖异而苍白的男子面容。 谁也没想到名动婆娑台的鬼王如此年轻，更像是一位居住在红尘俗世中的大好少年，他眉清目秀，略微青黑的眸子中泛起妖异之光。 这是一条不属于正常修行者的道路，北方鬼族，听闻久远岁月之前，这个种族鼎盛到能与祥瑞匹敌，更有一处名为地府的顶级鬼族坐落北方最深处，聚天下亡魂，积累了一些天下无敌的鬼者，能与八部浮屠塔分庭抗礼。 清瘦道人说八部浮屠塔出手还有一线生机，他自然不服，至于那道人眼中深处的狡黠，鬼王自然看不出。 “没有人能读懂瞎子的眼睛。” 清瘦道人似笑非笑，那低头悄然咧开的嘴角，正浮现出一尊奇门上人该有的智慧与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