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5章 反抗(三更)
钟氏搬家的时候,骆福财还在外面游荡着呢。。 …… 李娇娘得知钟氏的情况,邀请她到家里住。 “反正我们酒馆里有住的地方,六婶不如住我们家去吧?那家里空着也是空着。” 钟氏不同意。 上回找到骆诚家里,她就不乐意。 她不是爱麻烦亲戚的人。 找到骆诚家,也是因为婆婆要她去的,她不去,婆婆就动手打她。 她要是再住进了骆诚家,那房子宽敞舒适,骆福财一准又跟着去。 和离书还没有签好名,他会一直赖着她。 那天撕了和离书后,骆福财就又跑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李娇娘见她执意不肯去,只好作罢,也送了些西来。 “是家里盖房子时多余的木料。”李娇娘笑着道,“放着时间久了会烂掉,还不如给婶用着。” 其实是她现买的。 说现买的,钟氏一定不肯要。 东西已经拉来了,钟氏不过意不去,只好收下了。 她便又对春丫道,“集市上赶集的时候,记得到酒馆里帮着你娇娘姐。” 春丫点头,“晓得了,娘。” 骆诚则带着向二宝,帮钟氏将木板房扩建了,盖得像个房子的样子。 不及左右邻居们的房子,但也有两间屋子,外加一间小厨房。 …… 向家一家子,在饭后议论起了钟氏来。 “春丫随她娘,不随她爹。那钟氏,宁可自己住木板房,也不肯借住到骆诚家来,是个有骨气的。”向大娘子如今对钟氏的印象极好。 向大宝媳妇被春丫救过一命,更是不遗余力地说着好话,“看长相就知道了,和钟婶子长得像极了,人家都说,孩子长得像随,性子就像谁的。” “听说,钟氏在和骆福财闹和离?”向广财看了眼家人,说道。 向大娘子不高兴了,“和离怎么啦?又不是被休!你个倔老头子怎么那么多的话?” 向广财嘟囔着道,“我不是嫌弃她,我是说,那骆福财怕是不会罢休,会闹吧?” 00 “他还有脸闹?呸!”向大娘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要是见了他,我得替钟氏好好地骂骂他!不要脸!” 钟氏家的事情解决了,她好带着媒人上门提亲呀。 那骆福财一直闹的,可不就坏她的事么? 不对,坏她小儿子向二宝的事呢! …… 本朝夫妻二人和离,得夫妇二人都在和离书上写下名字,或按上手印,才算真正的和离了。 要是有一方不见了,这婚姻就是一直有效的。 骆福财不想和离,所以跑了。 钟氏又没有时间去找,就算有时间,可上哪儿找去? 天下这么大的? 她气得只能在心里抱怨着骆福财。 得,当他死了吧。 好在儿女都乖巧,钟氏想着,将来靠女儿也是一样的,男人,靠不住! 为了生计,她种着家里的两亩薄田的同时,还给村里人洗衣裳。 春丫更没有闲着,每天都带着春宝去采药。 李娇娘见钟氏那么辛苦,便给她找了个活儿。 做鞋子。 女子鞋子一双七十文,男子鞋子一双五十文。 做多少都收。 李娇娘对她说,是隔壁集市上的一家鞋子铺里收鞋子,人家生意好,自家铺子做不过来,才到乡间收新鞋子卖。 钟氏很高兴,只要有空闲,她便拿起针线做起来。 她家的田少,三五天才去一下地里。 而帮人洗衣,也只有早上忙一下,到下午,她就不忙了。 女子鞋三天一双,男子鞋两天一双。 一个月,也是几百文的收入。 给人洗衣,一件大人的衣裳是三文,小孩的两文。 一个月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有衣裳,两相收入加起来,一个月有一千二三百文的收入。 钟氏很满意。 …… 这一天傍晚时分,钟氏又带着做好的五双鞋子,来找李娇娘。 “娇娘啦,又得劳烦你送到那铺子里了。”她将五双崭新的女子绣花鞋子,放在李娇娘家的桌子上面。 “不麻烦的,很顺路的。”李娇娘笑道,“对了,这是上回结算的钱,六婶,我今天结算了来,一并给你好了。八双男子鞋,四百文钱。” 她从背兜里取出半串铜钱,递到钟氏的手里。 钟氏笑着接了,“娇娘啦,替我谢谢那铺子的东家,他家结算工钱很及时呢。” “好的呢。”李娇娘笑道。 钟氏走后,骆诚道,“娇娘,咱们这么帮着,也不是长远的事,得想到办法,帮六婶找个长远的活儿才是。” 那个所谓的收新鞋子的鞋子铺,根本不存在。 是李娇娘在收鞋子。 她收了鞋子,就寄售在一家杂货铺里,因着是托管着卖,那家卖了才会给钱。 钟氏做了二十几双鞋子了,但那家帮着寄售的杂货铺,才卖了五双而已。 多半的钱,都是李娇娘在贴补钟氏。 李娇娘摇摇头,“我也在想啊,可六婶不想我们施舍她,她说要靠自己赚钱养活她和儿女。”她叹口气,“先这么着吧,慢慢找着活计。” ……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转眼便是七月底了。 李娇娘和骆诚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屋子后面的荒地那儿,菜苗长得绿油油一片。 水田里的稻子,早已抽了穗,沉甸甸的垂着。 那几只小野鸭,已经长肥了,会在水里欢快地钻水玩。 除此之外,李娇娘还养了四只家鸭。 放在水沟里,和野鸭一起混养着。 另一断的水沟里,投进去藕节,已经发芽了,长出了荷叶来。 藕是这样的,只要有一截在水里生了根,发了芽,很快,那芽会不停地长啊长的,长满一个水沟。 另一断的水沟里,早期投的鱼苗,已经长肥了不少。 因着有着小灰毛时刻守着,没人敢来此偷盗。 在这里吃了暗亏的骆飞翔,心中一直愤愤不平着,他想逮几只野鸭,可总是没有机会。 他在水沟附近晃悠着时,被他姑父陈来庆看到了。 陈来庆喝问道,“飞翔,知不知道瓜田李下的说法?你总是在骆诚家的水沟边走来走去的,万一他家的什么鱼丢了,不是说到你的头上了?回去吧,别家的水沟,有什么好看的?” 骆飞翔的姑姑骆阿香,走在陈来庆的前面。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她便转身来看,冷笑着道,“陈来庆,你什么意思呢?你诬陷我家飞翔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坏了他的名声,他要是娶不上媳妇了,你可得负责!” 有了姑姑的撑腰,骆飞翔笑嘻嘻道,“姑父,我的事情你别管了,你还是管好姑姑吧。” 陈来庆,可不敢管骆阿香。 骆飞翔却故意着说,不给陈来庆的面子。 把个陈来庆气得脸色通红。 “飞翔,别理会旁人的说法,你爱看,就看个够吧。”骆阿香拍拍骆飞翔的肩头,“一会儿到姑姑家吃饭啊。” “好呢,姑姑。”骆飞翔便坦然地坐在骆诚家的水沟,看起野鸭来。 陈来庆阴沉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往家走。 才走过骆诚家附近的小桥,就见顶贵财朝他摇摇头,“陈来庆,你可真是……,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总被女人骂?” 陈来庆抿着唇角,“她一向厉害,项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陈来庆是骆老太的上门女婿,在金山村里住了快二十年了,这村里都知道,他是个怕老婆的废物。 老婆打他骂他,甚至打骂他娘,他都不敢反抗的。 有好心的人,会当面提醒他。 看热闹的,一句不会提醒,反而是两边起哄,撺掇着骆阿香打陈来庆,他们好看热闹。 项贵财冷笑,“我看不是她厉害,是你废物。要是我,我早休了她!一个男人成天被女人打骂,你还有没有出息呢?自己娘被媳妇打了,一声不敢吭的,你还真是金山村的一大人才!” 被奚落一顿,陈来床更是无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