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周日的游乐场门口人头攒动,虽然烈日灼人，却丝毫抵挡不了大家的热情。 阮卿很久没有来游乐场,上一次应该是大二的时候跟大家来过,上次来的时候是冬天，她没能完成那些水上项目还觉得有些遗憾。 没想到现在顾景辞会带她来圆满这个遗憾。 排队进去以后，顾景辞先去旁边的便利店给她买了水,十分精准地买到了阮卿喜欢的口味,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了，说了一句：“为什么顾老师总能买到我喜欢的味道啊？” 顾景辞稍微愣了两秒,随后说：“可能是巧合。” “那真是太巧了吧！” 阮卿随口回答,倒也真的没有多想。 夏天的水上项目排队比较久,阮卿和顾景辞先去做了个过山车热身,她在开始之前就兴奋激动地一直在跺脚搓手,被顾景辞误会了她紧张。 “害怕吗？” “嗯？” “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大多数女孩子坐这种项目应该都会有点害怕吧。” “顾老师跟其他女孩子来的时候，她们都会害怕吗？” 阮卿一直觉得顾景辞应该有过很多前任，不然有些事情他不会那么熟练,在照顾女孩子和做一些事情上,他完全就是个熟练的老手,所以她觉得自己这样问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跟余思来的时候,她怕得差点把我的衣服都抓烂了。” “哈哈哈哈？ 她胆子这么小吗？” 余思看起来可不像是这种人。 毕竟之前在班上给同学讲灵异故事的时候,她可是一连“魔鬼”地看着大家，语气幽幽。 “嗯,她真的很怕,跟余思来游乐场,回家以后她的尖叫声在我脑海里回荡了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下次一定要跟她一起来！” 阮卿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听说过山车最后一排才是最刺激的，上去之前连工作人员都看了她一眼。 “系好安全带，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抓紧旁边的人的手。” 阮卿整个心思都在过山车上，也忘了要假装什么，她下意识地就回答到：“没事！我不怕的！” 最后阮卿从过山车上下来，发现坐在前面的姑娘吓得浑身软绵绵的，已经靠在了身边男生的身上，阮卿这才意识到好像刚才自己剧本拿错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没有牵到顾景辞的手！？ 他们先把这几个刺激的项目玩过以后才去的水上项目，开始之前他们在外面买了雨衣，顾景辞都已经穿好了她还在拆包装袋。 顾景辞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从她的手上把袋子拿过去。 “抬手。” 他说。 阮卿乖乖地照做。 顾景辞细心认真地帮她把雨衣穿上，还低头帮她把雨衣的扣子一颗颗地扣上，两个人凑得极近。 蜜桃的味道和尾调的茶香混合在空气中。 “好了。” 顾景辞还顺手替她又整理了一会儿衣服。 阮卿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没想到其实自己刚刚才穿好的雨衣根本就不用整理。 他们选了个水上探险的项目，会穿过很多主题的电影，据说是用一些手段来还原电影里的场景，感受起来会十分真。 依旧是两个人一排，船缓缓开动的时候，阮卿抓紧了前面的栏杆。 其实过山车跳楼机这样的她真的不害怕，但是这样的就说不定了，她不害怕这种刺激感但是害怕那种恐怖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个是感官一个是视觉冲击。 这是新开的项目，阮卿也没有提前去看测评，只是刚才进来之前看到好像有那种比较恐怖的画面。 她的背都挺直了，这会儿才是真的有点害怕。 船缓缓地开进了一个隧道，前面有一点幽暗的蓝色光亮，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空灵又拉得很长，在这个地方回荡着。 那个恐怖的声音说着，“欢迎各位来到我的世界。” 阮卿忽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隧道是漆黑的，几乎没有光亮，前面有什么都看不清，她长长地憋了口气，等待着去接近那束蓝色的光。 眼看着刚到了那个地方，面前的景象突然亮起来，船飞速倒退，面前的景象是倒流的水流。 在他们的眼里看起来，他们正在往瀑布的下方跌落。 阮卿突然吓了一大跳，但她没有惊叫出声，紧接着船停稳，忽然传来蝙蝠振翅的声音，再往前走，旁边忽然出现了一艘幽灵船，破旧的旗帜，上面好像还着什么…… 凑近了以后才看到上面有人站着，更准确地说是有很多骷髅白骨站在上面，还在往下看着，空洞的眼骨里发出幽蓝色的光。 她直接低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心跳瞬间飙升至了一百二。 顾景辞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忽然伸手，把自己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帮她挡住了那恐怖的背景声音，阮卿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她是真的很害怕这些。 “过来点吧。” 顾景辞低头，凑近她耳边说。 虽然捂住了耳朵，但是身旁的人说话她还是能听见的，阮卿也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的尖叫声憋在自己的嗓子眼，这个时候很想大声尖叫。 水花溅起来，她的手背被冰凉的水覆盖，上面却又交织着另外的温度。 顾景辞的手心很温暖，带着惊人的热度。 项目还在继续着，前面的人都已经开始尖叫，阮卿实在是憋不住了，她也叫出了声，怕得下意识往顾景辞那边缩。 船突然加速开始颠簸，阮卿不得不把手放下来抓住前面的栏杆，她低头闭着眼跟着船上的其他人一起尖叫，越到后面只会越恐怖，没多久，阮卿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搂住了。 她跌入温暖的怀抱之中，但大脑根本无暇反应，她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周围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景辞伸手帮她捂住耳朵。 后半段，不是那么恐怖的时候阮卿才抬起头来，惊魂未定，她只是半眯着眼看着前面，还问：“还有什么吗？” “这个也太吓人了吧呜呜呜。” 阮卿好不容易回了点神，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双修长好看的手，顾景辞把手伸过来。 “很害怕的话，手可以给你牵一下。” 他好像怕她误会什么，还解释了一句：“没关系，就跟你们去参加篝火晚会会牵着手跳舞一样。” 绝对没有私心，也绝对没有其他什么情绪。 不是只有恋人才能牵手。 黑暗之中，阮卿悄悄地勾了下唇，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紧握。 — 他们在游乐园玩了快一天，因为周末的人还挺多的，每个项目排队都要排很久，等他们几乎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一遍以后也差不多是下午五六点了。 最后阮卿累得不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休息，顾景辞去买冰淇淋了。 她靠着凳子，垂眸看自己的手，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阮卿还是觉得自己的手上残留着特别的温度和触感。 他的手牵起来真是太舒服了。 顾景辞买好回来，他递过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最近不太在外面吃。” “那。” 顾景辞顿了顿，有一些开玩笑的语气，“回家吃？” 阮卿：“谁家？” “都可以。” 阮卿想了想，说：“对了，今晚宁昔说要在家里做好吃的，那不如来我家吃饭吧？ 正好还你个人情啦，之前在你家蹭了那么多次饭嘛！” “你下厨吗？” “如果你想吃的话可以的呀。” 阮卿说着，偏了下头，她说：“你觉得可以的话我给宁昔打电话啦，让她晚上煮饭的时候多煮一个人的。” 顾景辞没拒绝，“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阮卿说完就给宁昔打电话，“姐妹，今晚煮饭的时候，多煮一点哦，家里会来客人！” “我马上就回来啦！” “嗯！挺好玩的，新开的水上项目也不错，应该是你会喜欢的，但是真的吓死我了！” “其他的也都还好，就只有那一个比较恐怖。” 阮卿跟她说完，顾景辞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话，他就坐在阮卿旁边，手机的听筒其实是不收音的。 他听到宁昔的调侃，问了阮卿一句：“是要带你男朋友回来吃饭吗？” 阮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急眼了，她说：“没有没有！不是啊，是…是顾老师要来！” “人家之前帮了我们那么忙，现在请人吃顿饭不过分吧？” 阮卿打完电话，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她猜到了刚才顾景辞应该听到了这句。 “那现在回去吧。” 顾景辞打破尴尬。 “好~” “今天开心吗？” “超级开心！” 阮卿笑着说，“虽然我觉得那个是有点恐怖，不过其他的都很好玩！我也很开心呀！” “很久都没有来游乐场了，感觉好像是年轻人的特权。” “你也是年轻人。” 顾景辞笑出声，“如果你都是上年纪了，那我呢？” 阮卿吐了吐舌头，说：“那你永远年轻！” “我这里说的年轻大概是十几岁的人啦。” 她又解释，“虽然二十二三岁也不算年纪大，但是大家几乎也不会到游乐场去玩了。” 他们说着话，路过门口喷泉突然响起了音乐，阮卿惊得往后面退了一步，忽然之间，就有人从旁边窜出来，开始在喷泉前面进行乐器的演奏，拉了知名的欢乐颂。 人渐渐聚集起来，阮卿和顾景辞因为刚好站在那里，他们被人群包围在最前面，离表演最近的地方。 “快闪吗？” 阮卿问。 “嗯好像是。” 顾景辞说，“今天进来之前好像有看到门口告示说每天闭园之前会有快闪表演，但是位置不确定，可能会在园区的各个角落。” “是官方的惊喜。” 阮卿听着解释，她笑了笑，说：“那我们今天的运气还挺不错的！” “竟然在离开之前刚好碰到！” “嗯。” 快闪表演出现得突然结束得也很快，两分钟后他们又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刚刚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又渐渐散开，阮卿刚迈步往前走突然又被身后的顾景辞叫住，他走过来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阮卿疑惑地看着。 顾景辞走近，他停在她面前，手心缓缓摊开。 他手上放着一个可爱的三丽鸥挂饰，是跟他家里那双拖鞋一样的。 “礼物。” 他说。 “嗯？” 阮卿懵了，“什么礼物？” 她最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庆祝的吗？ 顾景辞到底从哪里变出来的东西？ “算是给你的奖励。” 顾景辞挑了下眉，示意她伸手接过。 阮卿没有抗拒，先是接了过来才听他解释。 “因为你很勇敢地做了这个决定。” 顾景辞敛着眸，“看起来很轻易很简单，但这个选择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有很困难的心理挣扎。” 阮卿知道顾景辞说的是哪件事。 她握着他送的挂饰，轻声说：“是因为有你指导啦，不然我自己应该做不了这样的决定。” “我并没有帮你做过任何决定，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不用把功劳归到我的身上。” 顾景辞突然抬眸看着她，语气严肃又认真。 “只有你自己才能操纵的人生，只有你自己才能为自己做决定。” “就算没有我，我相信你也会这样选择的，因为你在找我寻求帮助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想做出改变了。” “那只是时间问题。” 阮卿的心绪微动，她手上的那个很轻的挂饰似乎突然都变重了，有很特别的含义。 “所以这是给你的奖励。” 顾景辞抬手，手悬在她的脑袋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阮卿还在思考，她想了好几秒，最后才坚定地抬头，说：“嗯！” “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她虽然跟顾景辞说过很多次谢谢，每次他帮忙的时候她都会认真道谢，这个时候也是认真的、发自肺腑的。 “我一定会加油的！” 顾景辞轻笑了一声，悬着的手终于落下，他很温柔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嗯，所以带着它朝着未来继续努力吧。” — 顾景辞去阮卿家吃的晚饭，她回家以后随便做了几个菜，只是意思一下，其实大多数的菜都是宁昔做好的。 平时家里都是宁昔和阮卿下厨，陶语心负责吃完洗碗。 今天吃饭的时候忽然来了个顾景辞，说一点都不慌张那是不可能的，平时她们会看点综艺或者电视剧，顾景辞在的话大家都是紧张的，生怕哪里招待不周。 顾景辞猜到了她们的顾虑，刚坐下就跟她们说。 “不用那么紧张，我和阮卿是朋友，朋友的朋友就都是朋友。” “你们也不用把我当作老师看待，毕竟我也没有当过你们的老师。” 宁昔倒是好说话，她跟顾景辞多说两句很快就混熟了，还不怕死地问了顾景辞一句：“顾老师，听说你是德语外贸学的老师，以前我和语心都选修的这个。” “嗯。” 顾景辞应着。 “然后我们俩都挂科了……”宁昔咬了下筷子，“我想问一下，如果是你的话，怎么样能通过啊？” “卷面成绩及格。” 顾景辞言简意赅。 宁昔突然就不说话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光荣事迹告诉顾景辞。 “怎么？” 顾景辞问。 阮卿帮忙回答了，“就是卷面只考了三十五分，怎么都及不了格。” 顾景辞的手顿了顿，蹙眉。 “那确实有点低，挂科也是在正常的。” “宁昔一直觉得你人很好，所以一定不会随便挂科的，她还觉得要是自己的德语外贸学老师是你就不会挂科了。” 阮卿说。 “三十五分我一定会挂的。” 宁昔：“好无情一老师！顾老师你是个好人，怎么可以随便挂科呢？” 反正现在也毕业了，宁昔说话也是肆无忌惮，倒也不需要有别的顾虑。 “人是多面的。” 顾景辞说，“因为你看到的只是最表面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认为。” 顾景辞问完，忽然问了一句：“阮卿应该没挂过吧。” 她成绩真的很好，顾景辞听学校的老师夸过她。 宁昔和陶语心却是同时嗤了一声，挑眉把阮卿看着，阮卿有点不好意思，偷偷摸摸地举了下手。 “挂过。” “嗯？” 顾景辞也觉得诧异。 “大三的时候吧，德语高级阅读。” 阮卿回忆，“大家都挂了。” “都挂了？” “嗯…我们一个寝室，四个人，全挂了。” 阮卿说起这段回忆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但又觉得是自己这平凡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她说：“阅读考试一般会排在后面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复习的，我们几个在寝室玩消消乐。” “玩到了凌晨两点。” 顾景辞笑了声，说：“明明要期末考试，还是玩游戏玩到半夜？” 这不挂科谁挂科。 宁昔在旁边补了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越到考试我越浪！” “所以你们考试的时候都睡着了吗？” 顾景辞问。 “…怎么说呢，可以算。” 阮卿说，“那天可能是因为我们都玩得太晚，第二天早上大家的手机离奇地都没有响，大家的闹钟都在同一个时候失效了。” “现在说起来都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会四个人的闹钟都没有响。” “于是我们非常光荣地，旷考了。” 顾景辞听她说完，还是笑出了声。 “你们整个寝室都挺可爱的。” 他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几秒后说：“难怪，之前开会的时候书记强调，到了快考试的时候记得让学生定好闹钟，一定要检查再三，室友之间互相督促，千万不要出现四个人的闹钟都出问题的情况。” 顾景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 “原来说的是你们。” 阮卿：…… 没办法，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德语系的传奇事件，她们每次都会被拉出来溜溜。 顾景辞吃完饭以后帮忙收拾了碗筷，本来他还打算洗碗，被她们阻止了。 宁昔说，“这个家里必不可能出现陶语心以外的人洗碗，这是我们家里的规矩。” “那阮卿你先送送顾老师吧。” 阮卿点头，准备送一下他，虽然只是打算送到门口，但她还是跟着去了。 走到门口短短那么几秒，顾景辞跟他说了几句话。 “你有的故事还挺有趣的。” 他说，“以后还能听到别的吗？” “你就是想听我们以前的事情然后取笑我！” 阮卿轻哼了一声。 “不是，我只是真的觉得很有趣。” 他顿了顿，“也很可爱。” 顾景辞走了以后，阮卿回房间去把他送的挂饰挂在自己最常背的包上。 宁昔等他走了很久才神神秘秘地出来看了一眼，看到阮卿背包上的新挂饰，问：“好可爱！什么时候买的？” “顾老师送的。” 阮卿勾了下唇，藏不住的开心 她连连啧声，说：“我怎么觉得顾老师有可能会喜欢你啊？” 阮卿赶紧摇头否认，说：“没有啦，顾老师对我真的是照顾，我能感觉到的。” “反正我看来觉得不对，不然他今天还跟你单独出去玩？” “只是因为我之前心情不好啦。” “算了，反正你血赚。” 宁昔说，“对了，你生日快到了，我已经在给你挑生日礼物了哦~” “生日快到了…？” 阮卿看了下日期，“明明还有一个月，你怎么这么积极！” “不管嘛，神秘的礼物当然要积极，你准备好我送你的大惊喜哈，要是不喜欢也别揍我，我可是选了很久才决定好的呢！” “什么啊？” “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那是个很神秘的东西，你绝对想不到！” 绝对想不到？ 到底是什么礼物，会让她绝对想不到啊？ — 顾景辞到家以后，刚打算去洗澡，他的上衣脱下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习惯用的香水味道，夹在中间，却丝毫不突兀。 蜜桃的甜味。 是小姑娘身上的味道，他每次凑近都能闻到那股味道。 玩她害怕的那个项目的时候，阮卿后半段一直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鼻息之间全是那股香甜的气息。 顾景辞想着，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呢喃：“真是犯规。” 可爱地犯规。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在她面前假装绅士多久，阮卿似乎很喜欢他的温柔，所以顾景辞也希望自己一直保持着小姑娘喜欢的样子。 有时候是真的快忍不住，看到她可爱地让人想欺负的样子。 顾景辞站在床边想了很久都没有去洗澡，他点开微信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正打算去洗澡的时候接到了程玚的电话。 “什么事？” 顾景辞问。 “你好无情啊。” 程玚说，“怎么我每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都这么冷漠？ 我还是不是你朋友啊！” “你说呢。” 顾景辞轻笑，“你来我家霸占我的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玚时常像个流氓，没事就跑来顾景辞家里蹭吃蹭喝，有时候还顺手捎点什么东西。 “哈哈，顾大少爷财大气粗嘛，不在意这些。” “是吗？” 顾景辞说，“那你有本事其他人的都别拿。” “那可不行，你们顾家三兄弟我肯定是一个都不能放过的，前几天还跟你弟一起喝酒了。” “哪个？” “老小。” “十个你也喝不过他。” 他们三兄弟，当属三弟的酒量最好，程玚去跟他喝酒确实还挺有勇气的。 说了些废话，顾景辞刚好走到浴室准备打开水，他问：“所以什么事？” “就是看你久违地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程玚说，“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啊？” 顾景辞很少发朋友圈。 程玚作为顾景辞多年的朋友，太了解他了，顾景辞在朋友圈发动态的话，基本是因为有开心的事情，会分享一首歌的话，说明他真的心情非常开心。 程玚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 顾景辞没有直接回答，他放着的水很快就热了，水温刚好，伸手感受到的温度舒适，像被软软包围着。 他敛了下眸，忽然说：“嗯。” “感叹一下，原来女孩子的手牵起来那么舒服。” 抱起来的话应该也是香香软软的。 程玚很长时间没说话，半分钟后，他听到程玚那边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程玚似乎是愣了很久。 “你刚才说什么？” 程玚说。 顾景辞没回答。 “你说女孩子的手牵起来那么舒服？” “我操啊，顾景辞你他妈做了什么？ 你这个禽.兽！” “你都说我是禽.兽了。” 顾景辞嗤了声，“只是牵个手而已，怎么了？” 还是没有别的意思的牵手。 “谁啊？ ？” “阮卿。” 程玚那边又传来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他慌慌张张的。 “我操！” “顾景辞！你真不是人！” “二十二岁的小妹妹你都泡！” 顾景辞等他吼完。 “什么时候的事？”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顾景辞的脑海里忽然出现她的脸，“我单恋。” “……真行。” 程玚说，“你真的考虑好了？ 我上次说的话你忘了吗？” “没忘，但那并不是什么难题。” “余思会杀了你的。” 程玚知道是余思把阮卿拖给顾景辞照顾的，但谁能想到这个照顾到现在就变了味。 不是开玩笑，余思一定会不开心。 顾景辞今晚是打算泡个澡，现在水放好，他迈步进去，水流哗啦溢出，他闭了下眼，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她的味道。 顾景辞沉默了好几秒，缓缓开口，语气无奈。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