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擦身而过
拖着行李下飞机的时候，马小允的步履已经没有了离开时的沉重，她显得颇为轻松，甚至在步出机场后，她给她新买的手机换了一个新的号码，然后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让司机来接她。 司机很快就来了，她仿佛扫去了离开时的阴霾，冲司机微笑。 司机许久没有见到马小允的笑容，他有些意外，却觉得马小允这样的状态比离国前的状态好多了。 司机问马小允，“少夫人，直接回家吗？” 马小允道，“现在快到四点了，了然应该要下幼稚园了，我们去接她吧！” 司机道，“你刚下飞机会不会太累？我送您回去后再去接言思小姐吧！” 马小允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没事的，我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觉，了然一个星期没见我了，她肯定很想我……” 司机点头，“那我送您去那。” “妈咪——” 幼稚园门外，马小允抱起朝她跑来的了然。 了然的小手抱着马小允，开心道，“妈咪，你回来啦，言言好想你……” 对孩子的思念令马小允忍不住在了然的脸庞上连亲了几下，马小允漾开散发母爱的笑容，“宝贝女儿，妈咪也很想你……妈咪不在家的这几天，你乖不乖啊？” 了然很认真地点点头，“恩，老师都夸言言很乖呢！” 马小允忍不住又亲了女儿一下，学着了然的语气稚气道，“只有老师说你很乖，那……爹地呢？” 了然即刻紧张，“言言有乖乖听爹地的话的……” 马小允问，“爹地这几天都有在家陪你吗？” 了然点头，“恩，爹地每天晚上都给言言讲故事，还教言言玩拼图。” “好吧，看在宝贝女儿这么乖的份上，我们现在就回家，妈咪给你买了好多礼物……” 了然兴奋拍手，“好棒！” 别墅上下都发现马小允离开一个星期后回来变化很大。 她没有了先前的郁郁寡欢，心情似乎轻松闲适了不少……她甚至给别墅上下的很多佣人都带了礼物，令佣人们也沸腾了一番。 此刻，马小允坐在沙发上看着了然认真地琢磨拼图。佣人恭敬的声音传来，“少夫人，可以用晚餐了。” 马小允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疑惑地问佣人，“我们不等云杰吗？” 佣人回答道，“先生今早出门的时候说他晚上有应酬，可能会晚点回来。” 了然抬眸，“是啊，爹地也跟言言说了……” “好吧，了然，我们用晚餐去！” 了然伸手要马小允抱抱，“好。” 马小允抱起了然，母女两欢乐地在餐厅用餐。 哄完了然睡觉，马小允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环顾了四周一眼，发现房间和她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 床头柜上有着一些文件，落地窗的窗帘是拉开的，房间内亦隐隐有着属于某个人的气息…… 她没有询问佣人南宫云杰这几晚是否在家里睡觉，但她确定南宫云杰有在房间里呆过…… 这一刻她的心是感觉到悲凉的。她离开以后，他就回家了……很显然，跟她猜想的一样，他不乐于见到她。 深深吸了口气，马小允没有再多想，她将窗帘闭合，然后抱起睡衣走进了浴室。 沐浴的感觉很好，洗尽了她一身的疲惫。 沐浴完后，她见她之前弥留下来的黑眼圈很严重，她随即在浴室内做了眼睛的保养和护理。 感觉眼睛比从前清透了许多，马小允满意地步出浴室。 或许是没有想过南宫云杰会这么早回来，走出浴室的那一秒，在房间温暖的灯光下，看见南宫云杰像以往回到家中做着扯松领带的动作，马小允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南宫云杰在听见浴室房门响动的那一秒，余光就已经注意到从浴室走出来的马小允。她穿着保守的睡衣，一身清爽，沐浴后愈发散发着柠檬草一样的清爽味道。 马小允怔在原地，心头莫名的酸涩。 离开了一个星期，却好似离开了很久很久，因为思念总是伤人的。 这些日子，他没有联络过她，虽然她在y市的时候并没有使用手机，但如果他想要联系一个人，他不会没有办法，除非他不愿意联系。 静默了片刻，她缓缓走向他，率先出声，“云杰……” 南宫云杰的眸光已经从马小允的身上撤离，他兀自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几乎没有出声般轻淡地回了句，“恩。” 彼此的距离不远，马小允能够闻到南宫云杰身体上好闻的气息和极其轻淡的红酒味…… 南宫云杰应酬的时候多半也不喝太多的酒，所以即便是出去应酬，他身上的味道也从来都不会难闻。 他没有问，她为了打破颇为僵硬的气氛所以说了句，“我下午回来的……听佣人说你去应酬了，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回来。” 南宫云杰没有回答。 彼此共处一个房间内却由夫妻变成了陌生人般的尴尬，马小允移至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坐在床沿，睇了一眼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马小允抬眸看向南宫云杰，平静逸出，“我去y市的时候说回来后我会告诉你我的选择，我现在回答你……” 南宫云杰深沉地注视着马小允。 马小允在床头柜上的文件夹里找到一支笔，没有丝毫犹豫，她执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南宫云杰的眸光愈发的幽暗。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后，马小允起身走向南宫云杰，然后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了他。 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她淡笑着说道，“很抱歉这么多天才给你我的决定……你以前说过我们的婚姻是由我做主的，在你将这份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南宫云杰不语，眸光内敛。 她看着他，平静逸出，“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将了然带走，但我舍不得了然……我希望你能暂时隐瞒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我想在这里再呆三个月，多和了然相处一段时间，当然，这三个月我会想办法让了然理解我的离开，还有，明天会搬到隔壁去睡，不会打扰到你的，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去生效，但未来的三个月，她只想尽力过好。 她回到家以后南宫云杰就不常回家，又或许是她没有机会见到他，毕竟他通常都是夜晚回来，而等他回来的时候她早早就已经在他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是的，一个星期前她已经从他们的房间搬出来了，她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原来有她很多的东西…… 她足足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个下午才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整理好……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东西，那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天会从这间房间搬离啁。 别墅上下当然知道南宫云杰与马小允已经分房的事，但相较于之前的分居，别墅上下的佣人甚至觉得他们的感情在渐渐好转，所以对待马小允也较先前殷勤了许多。 此刻，马小允站厅前换鞋，佣人关心地问，“少夫人，您要出去吗？” “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我想去外面走走。” 佣人道，“那我让司机送您去！” 马小允摇首，“不用了，我坐计程车出去，我想一个人去外面逛逛，迟点我会让司机来接我的。” “那好，您小心点。” “恩。”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马小允依旧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她就是想要站在人多的地方，这样至少不会让她感觉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然而，漫步于洛杉矶繁华的城市街头，听着周围的鸣响嘈杂，她却依然感觉到孤寂。 蓦地，她走到了一家医院的门前……很是凑巧，这家私人医院就是南宫父入住的医院。 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看南宫父，这一刻无事，她走进了医院。 因为先前也经常来看南宫父，所以她很顺利就走进了南宫父的病房。 南宫父的病房内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的看护，看护见到马小允，漾起职业的一抹笑，“南宫夫人，来看南宫老先生吗？” 马小允微笑回答，“有些日子没来了，爹地的情况还好吗？” 看护道，“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马小允怔怔望向南宫父沉睡的面容，轻声道，“我想爹地会醒来的……” 看护颔首，“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不能放弃希望。” “恩。” “马小姐，我先出去了，您没事可以跟南宫老先生聊聊天，我想这对于南宫老先生的醒来也是有帮助的。” “好。” 看护离开后，马小允坐在病床床畔。 见南宫父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露在外面，马小允轻轻将南宫父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笑着对南宫父道，“伯父，虽然你已经睡了很久，但是，我听别人说，您是可以听见我们说话的，对吗？”她以前来看南宫父从来没有跟南宫父聊过天，但今天她却想跟南宫父说说话。 病房内依旧只有医疗器械的运行声，南宫父恍似没有丝毫的反应。 “您已经睡很久了……所有人都好希望您能够早点醒来……伯父，您想不想云杰呢？” 马小允轻声笑了一下，“您知不知道，您的儿子很优秀，他将‘南宫氏’扩展得很大很大，您要是醒来，您一定会很骄傲的……如果这些还不足以引－诱您醒来，我就给你说说您的孙女……呵，她已经五岁多了，她叫南宫言思，云杰给他取的名字，她很乖，很懂事，也很聪明……” “伯父，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啊？”马小允恬淡地说道，“其实我平时也没有这么多话的，就是以后我来看您的机会可能不多了，所以想跟您说说话……” 吱—— 房门被人由外开启的声音打断了马小允这一刻同南宫父的交谈。 马小允原本以为来人是南宫母，然而推门而入的人却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那抹挺拔身影。 南宫云杰看见马小允亦有些意外，迎向她的眸光变得有些许的深沉。 马小允站起身，笑着对南宫云杰道，“呃，这个时候你怎么有空来？” 南宫云杰凌然的身影伫立在南宫父的床畔，像以往一般，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父。 见南宫云杰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马小允保持着笑意，语调平静地逸出，“那……你看你爹地吧，我先回去了。” 南宫云杰仍旧没有说话。 马小允垂下眼帘，转身，跟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