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不想听
陈宜乐哭到无力,推他的动作都软绵绵的。 “我不要你管。”带着哭腔的恼音半点气势也无。 她哭的如此失态,并不完全是因为瞿仲行不直白的拒绝。 更多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让她身心俱疲,虽然看起来似乎适应良好,可是她的心头始终悬了一把刀。 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不是她想的。 只是今天瞿仲行给了她超出以往的温柔和关切,使她不由自主。 如果能重来,陈宜乐绝对不会因为担心瞿仲行,再莽撞的跟进来。 一切保持原样就已经很累了,以后她要怎么面对瞿家兄弟? 瞿仲行将她环在怀里,只觉得她瘦的厉害,小小的一团,惹人怜惜。 “别哭了好不好?”瞿仲行从没哄过女人,这会儿却低软着嗓音哄她,他迟疑说,“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那些,以后再说好吗?我们现在都不冷静,我无法形容对你是什么感觉,但、但——” 他说不出来了,微弱的叹了口气。 陈宜乐哭的嗓子疼眼睛疼,听了他话其实内心毫无波澜,不过眼泪却渐渐止住了。 “不必说了,我不想听。” 陈宜乐抽噎着,冷漠道。 瞿仲行松开她,有些愕然,借着手电筒的光看陈宜乐,发觉她尽管身体还没从哭泣的状态中完全抽离,可是眼神已经冷下去了。 瞿仲行怔怔的愣了几秒,缓缓滑坐到另一边,紊乱的思绪陡然沉寂下来。 他刚刚在做什么?哄女人? 疯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瞿仲行静静的听着陈宜乐哭声渐止。 “实在对不住您了瞿总,刚刚那些话您当我没说过吧。” 陈宜乐疏离又客气的说着。 瞿仲行的眉头下意识拧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把他说的话再还给他? 见瞿仲行没说话,陈宜乐便补充说:“或者您觉得不开心,剩下的钱不必给我了也行,只要我妈能停药就行。” 瞿仲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之前在书房里威胁陈宜乐的话,不过是一时兴起,为了挟制住陈宜乐的随口一提罢了,做是没做的,只是传真吩咐了给,毕竟哪一天他加过陈慧的药? 他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 “别这样跟我说话。”瞿仲行面色复杂。 陈宜乐讥诮一笑,“您尽管提要求,想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瞿仲行手握成拳,忍耐道:“像之前那样不好吗?” “之前哪样?践踏我的自尊那会儿,还是贬低我到一文不值那会儿?您说,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无所谓。” 她浑然不在意的笑。 瞿仲行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沉默半晌,说:“像之前,喂我糖的那会儿。” 陈宜乐笑容僵住,想做个吞咽的动作,喉头却更的厉害。 佯装出来的洒脱崩裂。 “你到底想干什么?拒绝我的是你,现在说这种话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瞿仲行闭着眼,“我说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我们两个人的事,以后再说,可以吗?” 陈宜乐终究舍不得第一次动心惨淡收场,特别是在瞿仲行这种似有若无的表态下。 “可以。” 就让她心怀希望吧,人没有希望,活着做什么呢? 瞿仲行只觉得松了口气,谈上亿的项目时,也没有等待她的回答来的担心。 他似乎有些理解陈宜乐了。 陈宜乐哭了一顿,心情出奇的平静,淡淡说:“还要走吗?去找瞿季止。” “不去了,现在雨势太大,等雨停吧。”瞿仲行疲惫的回应。 既然两人已经算是初步明白彼此的心意,有些话陈宜乐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瞿仲行掏出手机,试图拨出电话,然而意料之中的没有信号。 陈宜乐靠在身后嶙峋的石头上,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发呆。 今天可真丢人。 她疲惫到一根手指也不想抬。 雨势虽然大,可是因为是山里,植被茂密,所以并未形成水洼,两人安安稳稳的坐在原地没动。 约莫二十分钟后,暴雨终于停了。 瞿仲行打着手电筒,率先从拱形石下走了出来,然后朝陈宜乐伸手。 陈宜乐定定的看了他的手几秒,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回到喂糖的那会儿是吗? 行,她努力做到。 即便有瞿仲行的手借力,然而陈宜乐还是艰难的起了身。 这会儿心里平静下来,身体上的痛苦就明显了,她这才记起自己还有腿伤。 便主动道:“你背我吧。” 瞿仲行有些诧异,不过并未拒绝,伟岸的身躯果断蹲了下来。 陈宜乐重新趴回他的背上。 他朝着一直以来的路线继续走着,感觉山势呈下坡状,便猜测要走出去了。 本来这处群山就不是很高,他选的路线又是横断最短的,现在出去也正常。 瞿仲行走了会儿便站定说:“你先下来,我试一下有没有信号。” 陈宜乐便将重心倚在没有受伤的那个腿,歪歪的站定。 没有雷雨的干扰,这里也已经在山下,手机出现了信号。 瞿仲行飞快的给阿ken拨了电话。 几乎在瞬间,电话就被接起了。 “找到季止了没有?” 阿ken在手机那端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仍旧负责的说:“找到了……他们往回走的时候跟救援队碰上了,就在离入口处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三少一行人什么事都没有,那两个工作人员说正好有个洞穴,三少觉得新奇,想留在洞穴里玩,所以才没出山,二少,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的定位仪还好吗?” “是好的,可以看见你当前的位置,我马上安排车去山脚接!”阿ken急急的说着。 “嗯,带个医生。”瞿仲行淡淡吩咐着。 阿ken听着瞿仲行的语气,感觉他似乎对于瞿季止的做法并未生气,于是松了口气。 他本想多问两句,担心要带医生是因为瞿仲行受伤了,可是时间紧迫,他问了又不能让受的伤好起来,于是干脆不问了。 两人挂了电话。 瞿仲行再次将陈宜乐背在身上,朝着他跟阿ken约好的位置去。 陈宜乐想问一个问题很久了,于是她伏在瞿仲行背上直接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对瞿季止这么好?就算是亲兄弟,恐怕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你这样的。” 瞿仲行沉默地走着。 陈宜乐等了会儿以为他不想回答,所以就没再问了。 不料走着走着,瞿仲行突然开口。 “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