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千夫所指
水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震耳。 在场的人明显都被吓了一跳。 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苏曼凝没有退路,咬咬牙便对胡乐乐说:“我们俩把她带出去!免得给南大丢人!” 胡乐乐不情愿的很,可是更不想让人知道,钱——是她偷的。 陈宜乐站在水晶杯碎片里微垂着头,喉咙更的难受,眼轮匝肌有些控制不住的跳动。 她真的太生气了。 明明谁也不招惹,却还是有人非要惹她! 可是她能怎么办?在这里跟她们打一架?! “你、你跟我们出去!”苏曼凝突然觉得有些不安,陈宜乐给她一种黑云压城的危险感。 陈宜乐没动。 胡乐乐也使了力,“陈宜乐,别在这里丢人了!你看大家都看过来了!”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到陈宜乐的耳朵里,让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你们放开我!”陈宜乐低声怒吼。 “嘶啦——” 胡乐乐只顾着想要制住陈宜乐,竟是忘记小心行事,顾好自己已经有破损的衣服了。 她腰间大片皮肤裸露出来,从腋下到大腿根,甚至露出了肉色的胸贴和内裤。 场面一时间太过劲爆,胡乐乐呆住了,看客也微愣。 “啊——” 她转瞬回过神,惊慌的想要捂住的自己的衣服,可是她挑选的礼服本来就是十分贴身的,现在想要严丝合缝的在一起都不容易。 苏曼凝在经历了短暂的心慌后突然厉声指责:“陈宜乐你也太恶毒了吧!居然故意把同学的衣服搞烂让她出丑?!我们不过是为了南大的声誉着想,才想带你出去,你是偷的别人的手环啊!你夺走了本该属于别人的机会!” 有绅士的男人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来,胡乐乐慌乱接过,盖在自己身上,听了苏曼凝的话,胡乐乐反应过来,嘤嘤的哭着。 “我们、我们好歹一个寝室住了两年啊,你平时小偷小摸也就算了,怎么这种时候还拎不清呢?” 她更咽着:“你到底多恨我啊?这么多人,你故意把我衣服撕烂,让我出丑,是不是要逼死我?”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人都盯着陈宜乐指责她。 这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可是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几乎给她坐实了罪名。 她要怎么去辩驳? “我根本就没碰你的衣服!” 陈宜乐眼角微红,这种被所有人误解的感觉太难受了。 从之前到现在,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给自己扣帽子,本来她说的话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苏曼凝她们扣的帽子中找出漏洞来证实自己的清白。 可是胡乐乐这么一弄,全毁了! 可怜的人总是备受同情。 “你就是个说谎精!又偷东西又害人!” “你把偷了别人的手环还回去!你这个可恶的小偷!南大以有你这种学生为耻!” “滚出南大!” 身为同学的她们,一字一句皆是朝陈宜乐心上刺。 分明……就不是她做的事。 陈宜乐有些站不住,踉跄着朝后退去,碎裂的水晶杯杆斜斜的立着,不经意间刮伤了她的小腿,一片莹润的白中,留下一抹刺目的红。 孟惜金还算怜香惜玉,况且这时候挺身而出,不是更能博得陈宜乐的好感吗? “你们别说了,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何必用那些恶毒的话来伤害她?” 孟惜金说着,就要上去揽住陈宜乐,以一个保护的姿态。 然而没站定,便被一把杠开。 “你在做什么?” 瞿仲行沉着脸,看着想要靠近陈宜乐的孟惜金。 他的出现,导致现场一片安静。 陈宜乐只觉得那些不饶人的言论瞬间消失,连带着对瞿仲行涌上一股久违的渴望与委屈。 瞿仲行来得晚,只见一片狼藉,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陈宜乐的腿伤被他瞥见,顾不得跟孟惜金算账,直接单膝跪地从上衣立袋中抽出丝质手帕,在她腿上处系了上去。 待得起身,瞿仲行一身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愤怒压抑不住,声音仿佛从喉间挤出,阴戾的目光扫过以陈宜乐为中心的包围圈,目色让人不寒而栗。 “谁弄的?” 没人应声。 瞿仲行的目光在坐地哭泣的胡乐乐跟孟惜金身上划过。 惧得胡乐乐连假哭都忘了。 陈宜乐反应迟钝地扯了他手臂,轻轻摇头,淡无血色的唇轻启:“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瞿仲行捏紧了拳头。 在场的所有人此时心中都有一个疑问,瞿仲行跟这个千夫所指“劣迹斑斑”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会不小心划到?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瞿仲行拧着眉,冷硬的脸上隐隐有些暴戾。 苏曼凝有些发抖,鼓起勇气说话,想要博得瞿仲行的关注。 “瞿、瞿先生……她偷了我们同学的手环和钱,她——” “谁告诉你她的手环是偷的?” 瞿仲行毫无绅士风度的打断她,“她需要偷钱?!” 听了苏曼凝的话,瞿仲行基本上已经能推导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心中似有一把火在燃烧他的理智,陈宜乐就被这一群人这么欺负? 他的目光扫过这些人。 有面熟的,有面生的,看情况,竟是只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孟惜金为陈宜乐说过话! 他珍视至此的陈宜乐,凭什么被这一群烂人如此伤害? 她不过就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而已,却要经受这样的精神暴力,为她从未做过的事情买单—— “她的手环,是我给的,她也不可能去偷钱!明白吗?向她道歉!” 瞿仲行冷厉着脸,一双瑞凤眼目色锐利,针刺一般扎向苏曼凝的心脏。 她急急道:“有人看见的,她真的偷钱了!我们同学都知道的!” 说罢她又急切的对胡乐乐说:“你说话啊!你看见的!快告诉瞿总啊!” 她急的丑态百出。 孟惜金突然插话:“瞿总,陈小姐到底是你什么人?” 陈宜乐默然。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他这个问题而默然。 “我家里人。” 瞿仲行紧咬了后槽牙,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