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生死锣
桃花寨。 李延亮的ktv依旧人满为患,除了一些习惯了夜生活的城里人,还有桃花寨的小年轻们,带着想好的来吼上两嗓子,过过瘾。 好在—— 李延亮熟悉这一块儿,每个包间的静音弄的极好,要不然凌晨三四点,蹦蹦嚓,非被砸了不可。 嗝儿—— 一个小年轻打着酒嗝,走到院里,准备去厕所放水,晕乎的一瞧,却见寨子外一片红光耀眼。 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直接跑出院子,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那是火光,扯开嗓子喊道:“亮子叔,着火了,着火了……” 恰好—— 李延亮叼着烟走了出来,听到叫喊声,照着小年轻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瞎叫个屁,哪儿着火了? 小二,我告诉你,叔这刚开业,生意正好着呢。断了亮子叔的财路,当心挨抽——” 小二拽着裤腰,道:“亮子叔,你赶紧瞧瞧,起山火了!” 山火? 往些年,雷雨天,会有雷电劈中果树什么的,燃起熊熊大火,可这月明风清的哪儿来的闪电? 人为纵火?! 李延亮瞬间打了个激灵,‘啪’一声呼在小二脑袋上,骂道:“还他么愣着干毛。 赶紧敲锣,招呼人,去灭火!” 山火! 非同一般! 一旦蔓延起来,扑都扑不灭! 作为山里人,自然知道山火的厉害,尤其是桃花寨就靠着一点果树,这要全烧完了,卖炭么? 虽说,果园被燕小北承包了,可话说回来,谁希望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栽种十几年的果树,化为一堆焦炭? 李延亮以前虽然混蛋,但是人贵在改过自新,如今要婆娘有婆娘,要生意有生意,赚的虽然不是特别多,活的舒坦啊! 大喇叭! 大喇叭! 李延亮跑进屋里,冲坐在收银台前嗑瓜子的柳大喇叭道:“大喇叭,赶紧扯开你的嗓子,满街的去喊,起山火了。” 柳大喇叭道:“好端端,起什么山火,你是不是跟城里来的哪个狐狸精,黏糊在一块儿,多喝了点猫尿,跟老娘这儿说胡话呢?” 李延亮懒得解释,拽着柳大喇叭就出了院子,朝火光冲天的山头道:“你自己看看,一天天的就想着那点破事儿,老子都说改过自新了,你再瞎说,我他么现在就去找个娘们儿日给你看。” 柳大喇叭呼了他一耳刮子,只是稍稍往寨子外看了一眼,马上撒开脚丫子在街上喊道:“别睡了,起山火了,都起来救火了啊! 起山火了——” 咣叽! 一跤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爬起来继续喊,不愧是大喇叭,沿街挨家挨户纷纷亮起了灯。 咣咣—— 时间不长,整个桃花寨响起了铜锣声,锣声一响,哪怕你正趴自家娘们儿身上捣腾,都必须出来。 集合锣! 生死锣! 你就算在外边是地痞、流氓,只要回了寨子,听到锣声,必须出现,往年是抵御外敌。 不是生,就是死! 是为,生死锣! 只不过。 近些年,生死锣,已经名不副实,大多用来谁家房子塌了,谁家着火了,最最关键的就是起山火。 山火一起。 民不聊生。 这关乎整个寨子的存亡,所以没人敢怠慢,村委会外的小广场上,很快就聚集了数百人。 老寨主龙云凤却淡定如初,看了看身边一脸焦急的燕贵峰道:“贵峰,联系上小北了么?” 燕贵峰摇头道:“没有,这小子,电话关机了。老寨主,我已经让山子带人去果园了。 眼下,咱们还是想想,怎么灭掉山火……” 老寨主道:“寨子里缺水,小清河也见了底儿,想扑灭山火,绝无可能,眼下只能清出一片空地,让山火不再蔓延。 就这样——” 燕贵峰点了点头,交代下去,寨民们马上行动起来,犹如一股洪流般涌出寨子。 老寨主神色凝重道:“非是天灾,而是人祸。贵峰、莺子咱们去寨子外,把山子和他带去的那些人叫上,今晚上注定要掰个手腕了。” 燕贵峰一怔,转瞬热血沸腾:“老寨主,请!” …… 深山中。 月色皎洁,却穿不透繁茂的枝叶,只洒下点点斑驳光芒。 金毛报复。 一路飞蹿。 速度快的惊人,燕小北几乎都跟不上,这帮孙子烧完果园后,直接钻进了山里,迂回撤退。 但—— 再狡猾,抵不过有个报复心极强的猴王带路,在密林中一阵闪转腾挪,前方已经可以清晰的听见交谈声了。 歘—— 金毛出于动物的本能,在听到人的交谈声之后,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这货简直要成精,还回头冲燕小北做了个‘嘘’的手势,自己则连绷带蹿,悄咪咪的朝人声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嘘——你大爷! 燕小北差点儿没让它的手势,嘘出一泡尿,这节骨眼上,就算有尿,也他么得憋裤裆里。 这一路追踪下来,足足有十几里山路,前边那帮孙子,估摸是累了,聚拢在一块儿,点燃了一堆篝火。 其中一个,从后背的背包里拽出一个毛烧没了的猴儿,三下五除二,用刀子剥下外皮,骂骂咧咧的道:“这群猴子真他么的野性,那么大的火,还敢过来挠人。 老子裤裆都被抓烂了。”说着,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穿透猴儿的身体放在火烧烤了起来。 哈哈哈—— 一阵哄笑过后,旁边人打趣道:“裤子挠烂了没事儿,里边的撅儿还在不在啊!” 滚—— 此时。 金毛在树上,燕小北躲在树干后边,探头一瞧,好家伙,差不多有六七十人之多,清一色的小年轻。 滋啦啦—— 猴群初来,除了金毛之外,一个个瘦骨嶙峋,这段时间啃桃子、苹果,早已个个膘肥体壮,放火上一烤,滋啦啦的冒油。 吱吱—— 金毛一下就火了,从树上一跃十几米,直扑那满脸麻子的年轻人,上去就是一爪子,挠了个满脸开花。 啊—— 麻子脸惨呼一声,手中的猴儿串直接扔到了火堆里,抱着脸歇斯底里的哀嚎不已。 金毛抓起被弄成烤串的猴孙,连蹦带跳的蹿到树上,瞬间没了踪影。 屮—— 坏了! 立马有人认出了金毛,大声叫道:“是看守果园的猴王,赶紧把火灭了,快跑!” 想走? 燕小北把手机放在兜里,一闪身,来到这货身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声如北极寒冰一般,道:“阎王索命,纳命来!” 啪! 一耳刮子下去,直接抽晕! 篝火熊熊。 面对突然出现的燕小北,六七十个小年轻顿时懵圈,虽只一个人,但那声音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屮—— 燕小北,兄弟们快跑!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六七十人顿时作鸟兽散,乌泱泱的朝密林中四散逃逸。 想逃? 金毛,你个憨货,该把你的兄弟叫出来了吧! 一声唿哨。 猴影纷飞。 抡木枪见人就刺! 一时间。 密林中,惨叫不绝于耳, 燕小北屁股上都挨了一木枪,那猴儿一看扎错了人,直接躺地上装死,歪头翻白眼儿,舌头都耷拉了出来。 行吧! 燕小北是一点辙没有,更没时间跟它在这耗着,一脚踢过去,吼道:“赶紧去逮人!” 吱吱—— 装死的猴儿,翻身爬起,拎着木枪威风凛凛蹿进树林,连刺带砸,很快就砸翻了两个。 够猛! 金毛耍滑头,为了报复,后边跟上来的猴儿,不过十几只,虽然全都是它族群中的精锐,但…… 人太多了。 而且,四散逃逸,根本就刺不过来。 燕小北踢晕了两个,招呼一个猴子蹲在自己肩膀上,金毛快成精,它私自带出来这些猴儿,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一人一猴。 配合起来。 简直,指哪儿打哪儿! 鏖战一个多小时,五十八个小年轻,被燕小北用藤条绑成了一串儿,战果颇丰,却终究还是跑了十几个。 啪! 燕小北一耳刮子抽过去,看着头铁嘴硬的家伙,道:“阎王寨的吧,谁让你们来的?” 呸! 要杀要剐,随便! 挺硬! 燕小北笑了笑,一挥手,十几只猴儿拖拽着一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头铁嘴硬的小伙儿,立时变色惊呼道:“航哥,你怎么会……” 不应该啊。 航哥,一直在幕后指挥,怎么会被逮住了呢? 头铁小伙儿,一脸懵逼。 刀航挣了挣,拉扯他的猴儿们,在燕小北的示意下,瞬间四散,衣衫褴褛的刀航喘息道:“燕小北,你耍阴的,让一个金毛猴子偷袭我,有种的咱俩真刀真枪碰一下。” 原来。 金毛在夺回自己猴孙滋啦啦被烤的冒油的尸体后,拎着铁棍,在燕小北的授意下,钻进了密林深处,一棍子就把刀航敲晕了过去。 啪! 燕小北想起自己那些被烧毁的果树,一耳刮子直接甩了过去,脸颊狰狞无比的道:“刀航,你知不知道,那些是长辈们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儿,你一把火就给烧光了! 你想跟我打,你觉得你配嘛! 金毛——” 金毛猴王从树上蹿了下来,爪子里依旧拎着铁棒,燕小北道:“别打他的脑袋,照着腿来。 啥时候气消了,啥时候停爪!” 嘭! 金毛力气毕竟没那么大,但是专捡着刀航的小腿砸,一棍子接着一棍子敲下去,没几下,咔嚓一声,刀航小腿骨断裂。 啊—— 刀航惨叫,如猪,金毛可不管你怎么叫,砰砰又是两棍子下去,燕小北拦住它,看向疼的死去活来的刀航道:“就凭你,真不配我出手,腿疼不疼,要不来再来两棍子? 猴子敲的,你是第一个!” 说着。 燕小北手掌覆盖在了刀航碎裂的腿骨上,顷刻间,惨嚎不止的刀航,就感觉自己受伤的腿,痛感全消,好像完全恢复了。 瞄了瞄燕小北,突然起腿。 只要把燕小北踢晕,弄死他,今天的事儿就能完全掩盖过去,可刚起腿,燕小北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一拳砸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咔嚓—— 刀航痛彻心扉,张嘴骂道:“燕小北,老子……” 啪! 一耳刮子上去,燕小北就纳闷儿了,这货是不是有点虎了,装逼也得看时候好不好。 燕小北看着穿成一串的小年轻,道:“你们几个,轮流搀着他,去阎王寨评评理! 兄弟们,别愣着了,我手下的猴子,脾气可不好,木枪戳谁裤裆里,变成太监,可别怪我!” 操! 倒血霉,被一群猴子给制住了,这他么要传出去,脸都没了,奈何双手被反绑,只能被迫在一群猴子的木枪下,朝山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