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chapter37

    晚上十一点,原叶回到天州府的房子，还没进门，就接到了裘明煦的电话。

    原叶关上门,往沙发上靠了靠，“有事？”

    裘明煦嗓音上挑，“你不在家？”

    “在啊。”

    “？那我刚刚去你家没人开门。”

    原叶顿了顿，“不在承江公馆，找我有事？”

    裘明煦说：“何译回来了,出来坐会儿？”

    “不去。”原叶说：“下次我亲自请他吃饭，今晚就不去了。”

    “啧,”裘明煦咬着烟,含糊不清的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无欲无求啊？”

    原叶低声笑了下，看了眼台子上的照片，嗓音有些低柔，“你懂什么？在求着呢。”

    他看了眼时间，“好了,不说了，你们玩儿吧。”

    说着就挂了电话。

    原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走到隔壁,敲响了对面的门。

    门铃响了好几遍，里面都没传出丝毫动静。

    他蹙起眉，几点了？还没回来？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许星今晚什么行程？”

    “原总，龙宇的杨总今晚约了许总。”

    “知道了。”

    挂了电话,原叶想了想,转而给龙宇那边打了个电话。

    几秒后,那边接通。

    原叶嗓音带着笑意：“杨总。”

    杨总没想到会接到原叶的电话，“哟，原总？您这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杨总您别调侃我了，上次和李总他们见了一面，说起了一个项目，找个时间我们一起打个球？”

    “那当然没问题，原总邀约，我怎么也得去啊。”杨总高兴的说。

    原叶提起的项目，那一定不会是个小项目。

    “杨总最近挺忙？”

    “哎，”杨总说：“是啊，最近事情是挺多。这不，今晚还和星辰的许总见了一面，这个点才到家。”

    原叶眸光微闪，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他和杨总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连杨总都到家了，这么晚了，许星怎么还没回来？

    他回了家，看着外边黑沉沉的夜色，给许星打了个电话，毫不意外，那边没人接听。

    无数种设想缠绕在脑子里，原叶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索性去楼下停车场等她。

    他坐在花坛边，咬了根烟，初冬的夜晚，气温很低，一阵风刮过，无孔不入的钻进人的衣服里。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十一点十分了。

    原叶再次给许星打了个电话，那边还是没人接听。

    他烦躁的丢掉手里的烟头，刚想起身去星辰看看，这时，前方突然闪过车灯，一辆车停了下来。

    原叶眯了眯眼，确实是许星的车。

    他一颗心这才定了下来，刚想抬脚往那边走去，就瞧见许星提着一个蛋糕转了个弯儿，踏着高跟鞋去了a栋。

    原叶脚步顿住了。

    她住b栋，去a栋做什么？

    手里还拿着蛋糕。

    电光火石间，原叶突然想起今天在朋友圈看到有人为郑鹤轩的生日祝福。

    今天是郑鹤轩的生日。

    他死死的盯着许星的背影，直到她进了电梯，再也瞧不见。

    他才收回视线，走到了她的车边。

    原叶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小陈看到原叶，立马下了车，他对着原叶点头，“原总，您来找许总吗？”

    原叶掀起眼皮，黑眸幽深，仿若里面有暗流涌动，他没回他，沉声问：“郑鹤轩住哪？”

    “啊？”小陈抬眸看向原叶，却被他眼神给吓到了，“……怎……怎么了？”

    原叶看着他，“我问你，郑鹤轩住哪。”

    明明晚上很凉，但在原叶的视线下，小陈额头竟冒出了点点冷汗。

    “……郑总，郑总一直就住这。”

    “他住a栋，许总在b栋。”

    原叶轻轻闭上眼。

    果然，她是替郑鹤轩过生日去了。

    良久，他开口：“你们晚上去哪买的蛋糕？”

    在他印象里，这边应该没什么蛋糕店。

    “城西那家连锁的蛋糕店。”

    兀的，原叶轻笑一声。

    这么晚了，她为了替郑鹤轩过生日，竟不惜来回花费一个多小时也要替他买蛋糕过生日。

    可他的生日，她却像忘记了般，连一句祝福都不愿意再给。

    *

    门铃被敲响的时候，郑鹤轩还愣了愣。

    他常年独居，很少会有人找到她家里来，但他从视频中看到许星的时候，嘴角弯起的笑容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没忘记自己的生日。

    郑鹤轩打开门，他微倚在门沿边看她，“这么晚你还来了？”

    许星扬起手上的蛋糕，“再晚也得给你过生日不是？还好赶上了。”

    郑鹤轩笑了，“进来吧。”

    郑鹤轩家很干净，家居整体是木灰色的，给人感觉很舒适。

    许星把蛋糕放在吧台上，转头看他，“他们说晚上给你庆祝生日，你怎么没去？”

    郑鹤轩给她倒了杯水，“忙了一天，懒得去凑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一年才有一次，生活也得有些仪式感。”许星道：“你晚上去酒吧了？”

    她闻到郑鹤轩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去了，”郑鹤轩说：“那边新到了一批酒，我去试了试。”

    许星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说：“趁着时间还没过，咱们许个愿吧？”

    说着她拆开了吧台上的蛋糕，取出蜡烛小心翼翼的插上去。

    郑鹤轩靠在吧台边，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心里说不出的柔软。

    这么些年，只有许星一个人，每年都会记住他的生日，就连她结婚的那两年，他慢慢疏远了她，她也不忘在他生日时给他发消息祝福。

    但她自己的生日却常常忘记。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女孩儿，却……傻到了他的心底，越来越深，深到他压根舍不得打破现有的关系，就怕连这点温暖以后都没有了。

    “好了。”许星说：“打火机在哪？”

    郑鹤轩怕她伤到手，“我来吧。”

    “那我去关灯。”

    郑鹤轩点燃了所有的蜡烛，许星看着他，“郑叔，许愿吧。”

    郑鹤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轻轻闭上了双眼。

    良久，他睁开了眼，轻轻吹熄了蜡烛，低声说：“好了。”

    许星笑着将灯打开，给他切了块蛋糕，她将切好的蛋糕递给他，认真道：“郑叔，生日快乐。”

    郑鹤轩看着她。

    “除了我爸妈和我哥哥，你是最像我家人的，”说到后来，许星自己都笑了，“虽然你明明才比我大十岁，但看到你我总觉得有安全感。这次回国也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这么无畏。”

    她人生中的半数时光都有郑鹤轩相陪，他教了她这么多东西，相较于许寒来说，郑鹤轩其实不像个长辈，他像个年纪大的哥哥，带她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新鲜事物。

    可以说如果没有郑鹤轩，她不会成为今天的许星。

    郑鹤轩伸手，慢慢触碰到她有些泛凉的手背，他接过蛋糕，看着她，“星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除非有一天，你不想要了。

    许星微怔，她抬眸看他。

    郑鹤轩却移开了视线，他吃了口蛋糕，笑着说：“味道不错。”

    许星回过神，也吃了一口，“那可不是，这可是我跑到城西去买的。”

    郑鹤轩含笑不语。

    “对了，”许星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郑鹤轩，“诺，给你的生日礼物。”

    郑鹤轩放下蛋糕，问：“什么东西？”

    许星没有开口，示意他打开盒子。

    他慢慢打开盒子，是一个勋章，赛车勋章。

    许星这才笑了，“前段时间你出差，我去参加了这个赛车比赛，拿了这个奖章。”

    “送你了，毕竟没有你这么好的师父，哪里还有我？”

    郑鹤轩抬手轻碰这枚勋章，“我记得，我从来那枚给你了？”

    “是啊，”许星笑着说：“现在还在我家呢。”

    那是她刚跟着郑鹤轩学赛车的时候，郑鹤轩为了激励她，将他得的勋章给了她。

    她很珍视，一直好好保存在家里。

    郑鹤轩合上盖子，深深的看着她，“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许星倒了杯酒，和郑鹤轩喝了点，两人聊起了从前的事，细说起来，许星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以前竟然跟着郑鹤轩做过这么多事。

    她晃了晃被子里的酒液，轻叹道：“真是老了，现在都没心思去学习新东西了。”

    郑鹤轩轻嗤一声，“你老？那我是什么？”

    许星笑弯了腰，“你是老妖怪。”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快一点了，许星放下酒杯，站起身，“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回去了。”

    郑鹤轩要送她回去，许星摆摆手，“不用送了，就在隔壁一栋。”

    但他坚持，许星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送到b栋十八层。

    她看向他，“好了，我到了。”

    郑鹤轩点头，“回去吧。”

    许星慢悠悠的往家门口走，郑鹤轩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他喊住她。

    “星星。”

    许星回头，“嗯？”

    郑鹤轩看着她，“我能多要一个生日礼物么？”

    许星挑眉，“什么？”

    郑鹤轩看她良久，才轻轻伸出手，“我能抱抱你吗？”

    许星站定，过了一会儿，她勾了勾唇，上前轻轻抱住了郑鹤轩。

    “生日快乐，郑叔，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快乐。”

    郑鹤轩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他很快就放开了她，“谢谢你，星星，今天我很开心。”

    许星笑着点点头，看着他下了楼，才晃着脚步往自己家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一双有力的手揽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拖进了房间。

    许星惊呼一声，原叶把她死死的抵在玄关处，一口咬上了她脆弱白皙的脖颈。

    “你刚刚抱了谁？”

    他嗓音低沉危险，带着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