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他平时挺清心寡欲的,又恪守规矩,为何酒后会这样啊?而且自己应该不喜欢男人,会不会是醉醺醺的把矜厌看成女人了? 凌止有些后怕,希望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要不然矜厌恐怕要气死。 想了想,他脱掉亵衣,露出一身细嫩皮肤,来到铜镜前仔细寻找有没有伤痕。 果然,锁骨和脖颈上有不少小红点,深浅大小不一,腰上更严重,甚至还有几个青红交加的印子,像是被人捏住或者用力推开弄出来的。 这些伤痕让凌止愈发无奈,看的出来矜厌当时在死命拦着他了。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晋容耍酒疯脱衣服扑上来,他肯定要当场暴揍他一顿,不打到他酒醒这事绝对没完。 想到回来时矜厌冷冰冰的表情,凌止觉得他脾气真的挺好的,他都这么过分了,矜厌居然愿意帮他解除魅惑术,又瞒着他没找他算账,只是摆个冷脸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又或者……矜厌帮他,不会是担心他被魅惑后,扑上去也对苏沫做点什么吧! 凌止嘴角抽了下,立马摇头。 不至于,他还是挺有审美的,就算耍流氓也是对着美人耍,原著里他都被苏沫迷成那样了,俩人硬是连手都没拉过就可见一斑。 身体的本能不会改变,或许他也是因为想要复活才接触矜厌,而酒后无限放大了这种本能。 凌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稍微冷静了些。 那么只要矜厌还拥有复活能力,他下次喝酒恐怕还会这样,这东西以后绝对不能碰了。 他搓了搓脸,叹了口气。 这次矜厌没跟他计较,他却不能装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得去好好道个歉才行。 于是他洗了个澡,套件衣服去找矜厌。 矜厌就在他寝殿隔壁,连大门都不用出,凌止也就穿的比较随意,抬脚走几步来到他门前。 “咚咚咚!”他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 淡淡的冷冽香气扑面而来,那是矜厌身上特有的味道,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闻着就能让人冷静下来。 此刻矜厌低头看他,英挺的鼻梁在脸颊投下一抹阴影,轮廓瘦削利落,不见丝毫女气。 凌止也是奇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他看成女子的,就这体型和女人也不沾边啊,比苏沫还高许多。 喝醉的人难道都男女不分吗? 他拧眉思索着。 见凌止衣着单薄,还湿着头发站在门口,矜厌有些诧异,侧身让出一条路:“进。” 他房间不算大,却收拾的格外整齐,每个物件都归整的很有条理,就连桌椅方向和位置都一丝不苟,比凌止这个号称喜洁的人整洁多了。 凌止惊讶的进屋,正要到处看看,湿漉漉的头发忽然开始滴水,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搅乱了这一室清净。 凌止一愣。 失策了,他等头发彻底干透再来多好!没见过道歉还给人家添麻烦的。 见矜厌拧眉盯着他头发看,凌止愈发心虚,理了理头发不再走动,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这样子若是让那帮狐朋狗友们看到,准要惊掉一众下巴。 好在矜厌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坐在对面等他开口。 凌止犹豫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太磨蹭了,干脆直接道:“对不起!我为白天耍酒疯的事情道歉。” 他还是要脸的,没把话说的太直白。 然而矜厌却很意外。 他挑眉:“耍酒疯?你想起自己做什么了?” “没有,不过大概能猜到一点,应该挺冒犯的。” 凌止说着说着就尴尬的低下头,耳尖从湿发中探出来,泛着嫩嫩的粉色。 矜厌盯着他看了一会:“没关系,我没生气。” 凌止惊讶了。 “你不介意吗?” 矜厌语气平淡:“不是什么大事,身上还疼吗?” 见他居然还关心自己,凌止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小肚鸡肠了,矜厌挺随和的没那么小气。 他也放松不少,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上各处。 本来不疼,让他这么一问还真觉得浑身有点麻,他又挽起袖子,发现之前被矜厌抓过的手腕红了。 “不疼,稍微有点麻。”他实话实说。 矜厌点头。 “我帮你上药,”他没给凌止拒绝的机会,起身去拿跌打药。 凌止也不是矫情人,这点印子连伤都算不上,犯不着上药,不过矜厌难得主动开口,他肯定不能辜负对方美意。 于是他乖乖坐下等着,盯着矜厌的背影发呆。 矜厌的身形长得极尽完美,肩膀很宽很直,此刻他微微低头,露出后颈突起的脊骨,背影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这些都是锻炼肌肉也无法练出来的骨骼感,和凌止那种单薄的身材很不一样。 凌止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有点气馁。 等矜厌拿着药来到他身边,发现他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 凌止把手伸到他面前。 矜厌垂眸看过去,凌止手腕很细,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每一寸都生的恰到好处,此刻上面透着淡淡的红痕,打破了这份精致,反而多了些糜烂的美感。 然而凌止很不满意:“太丑了,跟你比起来一点力量感都没有。” 矜厌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的审美如何,可我觉得你更好看。” 他指腹沾着墨黑的药汁,仔细涂在手腕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黑红雪白交融,绽放出浓艳的色泽,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凌止本能的觉得矜厌不会撒谎,然而他说的话又太离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不过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毕竟没人不爱听大帅哥夸自己。 矜厌涂完又给他揉了一会,仿佛有热流从手腕流遍全身,让人浑身舒泰。 那药汁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效果相当不错,凌止手腕本来还有点酸,没一会就舒服熨帖起来。 “衣服脱了。” 矜厌低头拿其他药,薄薄的眼皮透着几分禁欲的冷淡,似乎毫不在意。 凌止点头,他脖子上的红痕看起来只是几个红点,完全不疼,可既然矜厌要给他涂药,估计是当时用的力气不小,没准明天就会肿了。 于是他低头解衣带。 以前他觉得他们都是男子,脱个衣服也没什么。 然而上午他才对矜厌耍完流氓,这个简单的动作如今做起来莫名多了点难言的意味。 好在矜厌看起来很冷淡,无形中冲淡了这份尴尬,凌止也不再多想,很快就脱去上衣。 和席春楼包间内的昏暗不同,此刻日头正盛,丝丝缕缕的阳光顺着窗棂流淌,将雪白剔透的身体照的纤毫毕现,暖光柔和,多了几分圣洁,恍如神祇下凡。 可仔细看去,从脖颈到锁骨都印着不少红痕,硬生生亵渎了这份神圣,疯狂撩动人的感官。 矜厌拿完药便坐到凌止身边,高大的身躯将他抵在椅背上。 他伸手将凌止的湿发拨到蝴蝶骨附近,侧头细细瞧他身上的红痕。 滚烫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凌止脖颈,带来一片蚀骨的酥麻。 凌止有点不自在,低头看矜厌。 矜厌的侧脸近在咫尺,薄唇形状很优美,又格外殷红,让他看起来少了冷意,多了些无可挑剔的精致。 好看到了这种程度,无论男女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尤其两人还离得这么近,凌止不知不觉盯着他看了半天。 等他回过神,见矜厌半晌没有动作,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看。 男人的胸有什么可看的,那里也没受伤啊? 凌止也低头看自己了一眼,有些奇怪,难道已经受了内伤? 他不觉得心脏难受。 正想着,就见矜厌拿出一罐红色药汁,空气中萦绕着清淡的草木香气。 修长的手指沾了一些,抹到凌止脖颈的红印。 稀薄的药汁被抹后滑落,顺着脖颈和锁骨一路向下,在雪白的皮肤上勾勒出一道鲜红的线条,极致的糜丽美的惊心动魄。 凌止刚泡完澡,浑身都热乎乎的,此刻冰凉的药水划过肌肤,触感格外明显。 他不适应的往后缩了一下,却避无可避,好在矜厌用软布将多余的药汁吸走,没有弄脏他的裤子。 接下来矜厌在其他地方也涂上药汁,柔软的指腹如羽毛般在肩颈滑动,弄得凌止痒的不行。 他默默咬牙闭眼,这可是在积累复活时间,他一定得忍住。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闭上眼睛后,每一次触碰带来的感觉更加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矜厌的手从他身前离开,肩颈的药水也干的差不多了。 凌止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藏在湿发下的耳朵不知不觉红透了。 他身体往旁边挪,腰肢不自觉扭动,想脱离矜厌的笼罩。 矜厌忽然抬眼看他。 金色竖瞳不知何时变得漆黑,深邃如夜空,一眼几乎能将人吸进去。 如同黑夜中猎食的野兽,死死盯住自己的猎物,要将他剥皮抽骨,肆意舔/舐每一块血肉。 危机感在心头一晃而逝,凌止有种强烈的错觉,仿佛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即便知道自己这感觉根本没来由,凌止也忍不住慌乱拿起衣服。 “那我先走了?” 矜厌看着他一点点穿上衣服。 “嗯。” 凌止简直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