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就你?拿什么和我比
这个问题问得好! 苏让抬起头,站到盛汐初身侧,亲昵挽上她的手臂,眉眼带笑,简单介绍:“我是姐姐的弟弟。” “很宝贝的弟弟。” “可以陪姐姐睡觉的那种弟弟。” 少年幽暗的黑瞳蕴着浓浓的得意,平淡的言语间,尽是挑衅。 周弈白闻言,不动声色,他不是没料到,少年和盛汐初的关系不一般。 他眸光微灼,声线温柔,“盛家的养子?” 苏让薄唇一抿,眼尾轻挑,薄唇勾起,咬字清晰,“我是姐姐的养夫。” 要知道,弟弟的尽头是老公。 周弈白和苏让对视一眼,笑了,“你挺爱开玩笑。” 他是知道的,盛汐初单身,身边没有异性。 “玩笑?” 苏让仔细琢磨这两个字,忽而霸道搂住盛汐初的柳腰,意味深长:“谁家弟弟可以搂姐姐的腰?嗯?” 眼前这个男人,觊觎他的汐宝。 “……” 周弈白站得笔直,眸光故作无意扫过盛汐初腰间的手,以及神色漠然的盛汐初。 她一向不喜欢与人接触…… 难道,她真的对这个比垃圾袋还能装的少年动心了? 或许没有。 她的病情远比普通患者严重,就算她学会了别的情感,也学不会爱…… 周弈白放松的手又握紧,选择性忽略苏让的炫耀,他提步上前,淡笑问:“盛小姐,我们还继续吗?” 盛汐初轻点头,指尖覆上腰间的手,扯不开。 她还没开口,身侧的撒娇少年就来劲了,“姐姐,你们要继续什么?” 盛汐初:“你不必知道。” “姐姐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只是关心姐姐,没别的意思……” 他惯会装可怜,仅是她的一句话,他就湿了眼眸,那楚楚可人的小模样,倒是像极了被娇养的小白脸。 被他缠上的盛汐初不为所动,她稍使点力把苏让的手拉开,转身就走。 苏让眨眨眼,耷拉着脑袋跟上。 周弈白往旁边走了两步,把人挡在身前,将他和盛汐初隔开。 “盛小姐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你不便进来打扰。” 苏让脚步一顿,他半眯冷眼,满脸厌烦,居高临下的横周弈白一眼,唇瓣轻启,无声说:滚你妈。 少年表面的戾意只是一瞬间,他收起暴躁的情绪,毫不客气将周弈白推开,想要进去。 周弈白被推得后退半步,他撑了撑身后的墙壁,堪堪稳住身形,直接将手抵在门上,眉宇泛冷,“客厅有茶,你自便。” 言外之意,让他哪凉快,就呆哪去。 苏让紧蹙眉头,耐心几乎被消耗干净,不悦到了极点。 碍于盛汐初在,他不能造次。 他狠厉的瞪了眼周弈白,扬声冲房间里委屈控诉:“姐姐,他拦我!” 盛汐初没惯着他,“在外面呆着。” “姐姐,我一个人在外面会害怕,我也想进去。” 苏让薄凉的唇抿成直线,面对周弈白时眼含杀意,声音却不知怎的,竟带了哭腔,“我保证会乖的。” 周弈白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却也着实被苏让的茶技秀到了。 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他扶了扶额,努力压下想骂人的冲动,好言相劝:“你讲点道理。” 苏让会理他? 苏让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掐着嗓子撒娇:“姐姐,我真的很乖的,你让我进去陪你。” “姐姐,你别不理我……” 他乐此不疲的喊着姐姐,一句比一句甜软,酥人。 盛汐初许是被他闹得烦了,冷厉的呵斥了句:“闭嘴。” 苏让的叫唤声渐停,盛汐初顿了几秒,才说:“进来。”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听得苏让心花怒放。 他挑着眼尾,抬手搭在周弈白的手臂上,用力往下压,甩开。 清理掉障碍物,苏让以胜利者的姿态走来,在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周弈白清楚听到了少年的挑衅: “就你?拿什么和我比?” 少年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坐到盛汐初旁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发青的周弈白。 这一局,他赢了。 周弈白长睫低垂,握得发白的指尖松开。 他在原地没动,面无表情的开口:“盛小姐,他……” “随他。” 周弈白的呼吸微滞,少顷,他说:“……好。” 盛汐初是真的挺宠他。 …… 门关上,室内被短暂的黑暗侵蚀。 良久,周弈白打开桌前的夜灯,暖黄色的光芒肆意漫延。 他坐到盛汐初面前,她旁边的少年依旧靠在她肩上,周弈白忽而觉得,这个所谓的弟弟,很碍眼。 “弟弟,到旁边等。” 弟弟从他口中喊出来,分外难听。 苏让不悦,便不搭理。 盛汐初抬手往不远处的小沙发指,一言不发。 苏让心领神会,他蹭蹭她的肩,乖乖的答应:“知道了,姐姐。” 听话的弟弟,才招人疼。 他起身走到盛汐初指定的位置坐下,屈着长腿,支着下巴看她。 在微暗的环境下,少年的目光炙热而放肆。 周弈白刻意忽视他的存在,轻笑着说:“盛小姐对他很好。” 盛汐初背靠软垫,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侧,那张惊艳绝伦的脸颊被淡淡的光蒙上柔色。 她疲惫的闭上眼,声线低沉,毫无温度可言,“家里的小孩罢了。” 她表现淡漠,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苏让,可她对苏让的不拒绝,就是无声纵容。 周弈白和她认识四年之久,见惯了她的绝决,她拒人千里,从不让人靠近半分,以至于四年来,周弈白只能喊她盛小姐。 可突然出现的苏让,怎么就成了她的例外? 周弈白没有往下想,也不该往下想。 他敛下万千思绪,抬起手,金色的怀表从他掌心落下,“看着它。” 周弈白的声音很低,很温柔,能蛊惑人心。 盛汐初全程配合,进展顺利。 一旁的苏让盯着周弈白,神色隐晦,若有所思。 这次的催眠时间很短,不出三十分钟,盛汐初陷入昏睡。 苏让掐准时机靠近,周弈白适时退开,没阻止,只是淡淡的感概:“迄今为止,你是唯一一个能靠近她的人。” 苏让低下头,毫不避讳的在她诱人的朱唇落下一吻,宣示主权,“她是我的。” 很刺眼的吻。 周弈白偏过头,喉结滚动,哑声低语:“她没有求生欲,你知道吗?” 在封闭空间里,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直击心头。 苏让的身躯一震,骤然觉得如鲠在喉,“知道。” 一直都知道。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 她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