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乖x40
对于路安安的提议，牧遥光没有贸然答应。 她揣着一个小小的梦想，说不定研究所那边进展顺利，陆教授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公寓，然后她就能登堂入室，再对他这样那样。 即使是咸鱼，梦想也是要有的。 做梦使人快乐。 牧遥光决定把这份快乐分享给好朋友，于是她给路安安打了个电话。 得知她的想法后，路安安一秒戏精上身：“就知道你是负心汉，有了新人忘旧人，你说之前你在谈恋爱我就不耽搁你了，现在陆教授都去实验室了，你就不能陪陪我这个旧人吗？你把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放哪里？” 这戏份来得突然，牧遥光愣了下，十分配合嘤嘤两声：“安安你要理解我，以前那是逢场作戏，现在陆教授是我的真爱，我爱他的容貌，爱他的才能，爱他的声音，爱他的肉/体。” 她顿住一秒，佯装作哭泣的模样，声音微颤：“安安你知道吗？一离开他我就不是我自己了，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边说边转身，下一秒澄澈的眼眸瞬间瞪圆——闻清珩和陆观礼师徒站在她身后，嘴巴微张神色微妙。 牧遥光：“……？！” 他们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究竟听到了多少？ 当着她哥，他弟的面，她刚刚说了什么？ 脑海中浮现刚才自己念叨过的词，牧遥光越想越绝望，然而师徒二人组站在面前，脸上不停闪过震惊困惑担忧顾虑等神情。 牧遥光陷入迷惘之中。 #他们这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不是在震惊她对陆教授爱的深沉？# #他们是不是觉得她有病该吃药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在脑海中数弹幕，牧遥光机械般地扯了扯嘴角。 她敢打包票，今天一定不是她的幸运日，不然怎么会男朋友中途约会有事加班，自己难得戏精结果被她哥和陆观礼当场抓包。 公开处刑也不过如此。 想想就让人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的爱情之路，才刚刚开始不久竟然碰到了阻碍。 只是再尴尬的事情也得面对。 牧遥光勉强打起精神，重新挤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刚想说什么，师徒二人同时出声阻止。 闻清珩：“阿遥，想不到你……哎，我有点意外，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陆观礼：“未来嫂——不是，遥姐，你要坚强振作起来，我哥一定会很快回来和你重新团圆的。” 牧遥光：？？？ 等等，哥哥你想不到什么？你又意外什么要考虑什么？你倒是详细展开说说。还有陆观礼，什么叫她要坚强振作，重新团圆这词用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奇怪？ 师徒二人组脸上的表情太过真切，牧遥光只能把问句咽了回去，努力解释：“其实刚刚我是在和我朋友讲电话，那是演的，我不是爱陆羡书的肉，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不是真的，你们能懂吗？” 闻清珩和陆观礼师徒齐刷刷摇头又点头。 闻清珩宛如哄孩子一般：“行，阿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饿不饿？要不哥带你去吃甜点？” “师父遥姐她刚吃过。”陆观礼用手肘捅捅闻清珩，“大家刚吃饱，现在这个点商场里人有点多，要不咱们先回去？”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牧遥光，态度极其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碰就会碎的玻璃。 牧遥光深深吸了口气，放弃挣扎。 都这样了，就凑合着吧，还能怎么办？ 她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往外走。师徒二人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对看一眼用眼神意念交流想法。 牧遥光眼角余光瞥到这场景，额角突突了几下。 隔着耳机，路安安发出困惑的声音：“亲爱的你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你是不是不要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了？你说话啊我知道你在家，你说爱我时的热情去了哪？” “我都要凉了，热情不在了。”牧遥光揉了揉眉心，声音幽幽，“我哥还有陆教授他弟弟，刚刚听到我们的对话了，然后现在误以为我离了陆教授就活不下去，生怕我做错事。” 路安安沉默。 牧遥光木着脸：“所以亲爱的你现在有什么好提议吗？” 路安安继续沉默。 牧遥光以为她信号出问题，于是点开屏幕，下一秒耳机里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路安安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哥和陆教授的弟弟也太单纯了吧？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干脆来加入我的队伍吧，一起去山区感受大自然的呼吸。” 牧遥光怀揣的梦想还没破灭：“那样陆老师回来就看不到我了。”好歹是第一天约会，如果他晚上能回来，那一天的约会也算是有始有终。 路安安继续大笑：“我觉得你会来的，不行，我先挂电话再去笑一会哈哈哈哈哈。” 牧遥光：“……你去吧。” 回家路上，闻清珩特意拐到牧遥光公寓，捞起胖猫塞进牧遥光怀里。 牧遥光看看怀里沉甸甸软绵绵的一团，再看看一脸“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安慰”的闻清珩和陆观礼，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这算不算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就是和安安演了场戏，结果反倒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牧遥光坐在后座上，细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动着，替花卷梳理毛发。 回到老宅后，牧遥光抱着花卷准备回屋，见闻清珩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额头继续突突几下，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做傻事，只是想睡个觉。 闻清珩明显松了口气：“那好，你赶紧上去，等下到了三点我喊你和花卷起来。” 牧遥光：……这倒也不必。 等她上楼后，闻清珩与陆观礼对视一眼，无声叹气。 发动车子前，两人同时拿起手机给陆羡书发消息。 闻清珩：如果实验顺利能空出时间的话，你给阿遥回个消息。 闻清珩：她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想你了，当然，刚恋爱的小女生都是这样，可以理解。 闻清珩：反正你记得联系她。 陆观礼：哥，大事不好了！你刚走，小嫂子就得了相思病，她没你不行啊。 陆观礼：我不小心听到她说亲口说的，小嫂子说爱你的灵魂爱你的肉/体爱你的性格爱你的全部，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陆观礼：你看到消息的话赶紧给嫂子发个消息。 …… 两师徒关心则乱，尤其是陆观礼，他处于焦急状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生怕自己说漏一句导致哥哥和未来嫂子感情破裂。 研究所那边，陆羡书在仔细检查实验过程后，精准找有问题的环节，叮嘱助手重新录入实验资料，他转身从实验室出来，随即迎来众人或欣慰或敬佩的目光，以及——提示突然收到许多条短信的手机。 陆羡书向众人浅浅笑一下，示意有事，走到安静角落点开手机。 回到房里，牧遥光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忽然手机嗡地响了起来。 牧遥光伸手拿过手机，来电显示陆羡书。 她眼睛一亮，迅速点击接通：“陆老师你现在有空打电话啦！” 她眉眼弯弯声音甜软，雀跃的情绪透过电话落入陆羡书的耳朵中。 陆羡书微地挑眉，忍笑道：“听说某人犯了相思病？” 牧遥光自动将自己代入某人，瓷白脸颊上的笑意蓦然僵住：“我哥还是你弟说的？” “都说了。”陆羡书倚在墙上，身上的白大褂难掩修长身形，他指尖抵住工作帽，轻笑出声，“他们很担心你，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阿遥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没有没有。”牧遥光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后开口解释，“我和安安闹着玩的，结果被他们听到了，这里面有些误会，我现在很好的没有不开心。” “我有。我心情不是很好。”陆羡书嗓音清润低缓。 牧遥光担忧：“怎么了？是不是研究上存在问题不好解决？你别着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陆羡书打断她的话：“不是实验的，实验问题暂时解决，现在在等新的数据出来，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那就好。”牧遥光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对啊，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陆羡书低笑一声：“因为现在没法陪在你身边。” 牧遥光心尖一颤，感动之情刚刚升起，就又听到陆羡书开口。 他说：“没法亲口听你亲口对我说，说你为我得了相思病，说你没了我不行，说你爱我的灵魂我的性格我的肉/体。” 最后两个字男人说得又轻又缓，像情人间的低语呢喃，牧遥光被撩拨得七荤八素，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还好也算经历过几次，几秒后牧遥光勉强恢复理智，拍了拍脸颊故作镇定道：“他们说的都是胡说的，我没有说过这话，这些都是他们编的，坏我风评一句都不能信。” 陆羡书忍俊不禁：“是么？你一点也不想我？” 不想是不可能的。 牧遥光看向天花板，捂脸小声回复：“说不想你是假的。” 因为捂住眼睛，听觉变得更加敏锐。 她能清楚听到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浅笑，声音低沉又宠溺：“我也想你了，在家等我几天。” “等我回去，阿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牧遥光顾不上害羞，鬼使神差接了一句：“肉/体也行？”话一出口，她反应过来这话太直白，急忙补救：“我是指由着我画解衣图那种？” 男人沉默几秒，嗓音有点哑：“嗯。” 他顿了下，学着她的说话方式补充了一句：“所以阿遥现在承认对我的身体有想法了吗？” 牧遥光小小空咽了下。 然后啪叽一下手机掉了下去。 半小时后。 牧遥光和路安安成功汇合。 路安安打趣：“不是要为爱留京市，怎么突然想开了？” 牧遥光面染薄红，理不直气也壮：“我这是被你深刻的爱感化了，所以决定和你一起去。” 路安安看了眼牧遥光的行李，有一大堆是给山区小孩准备的，她心里一软，摇头失笑：“行，那我们走吧，先去快递点把这些东西寄过去。” 牧遥光点头。 突然路安安想起件事—— “完了，我这几天在网上买了一些东西，为了方便默认地址设置山区那儿，要给你的那箱礼物也送去那个地址了！” 牧遥光：“？？？” 牧遥光震惊：“那能改地址吗？” 路安安拿出手机点开订单，直接找店里客服。 客服：亲您好，由于您选择了加急服务，我们这边为了做了加急处理，所以亲您的快递即将到达派送点，请注意查收。 客服：祝您和您的伴侣能够开启一段美妙的旅程。如果商品有不理解的，亲可以随时过来询问我们，我们会尽全力给您提供最优质最暖心的服务。 客服：[爱心][花朵] 路安安干巴巴一笑：“好像来不及了噢？不过也没事，你到时候也可以拆快递熟悉一下产品，就当提前练习？” 牧遥光：“……” 如果她刚刚没看错，这单商品里面可精彩了，什么造型口味的都有，还有几件布料极少的独特服装。 没有陆教授在身边，她一个人要这些做什么？ 从京市到山区需要好几个小时。 先是搭乘飞机到山区所在的省城，然后换乘大巴。支教的地方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山上，一路上尽是蜿蜒的山路。 路安安有点晕车，靠在牧遥光肩头耷拉着脑袋。 “每次来回都得经历这么一遭，晕车好难熬啊。”她看一眼精神饱满面色红润的牧遥光，语气蔫蔫的，“阿遥你是吃仙丹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精神？” 牧遥光鸦羽长睫眨眨，有点心虚。 经过快递事件，她一路上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 “因为你会晕车，试试这个。”牧遥光从包里找出风油精和鲜姜递给路安安，轻声道，“不要一直想着晕车，分散一下注意力会好一点。” 路安安靠在牧遥光身上，呜呜了两声：“阿遥你真好，没有你我和宝宝可怎么办啊？我舍不得把你让给陆教授了。” 牧遥光被她逗乐：“现在还能皮，看起来精神还可以。” “不好，我现在是一条咸鱼。”路安安哼唧一声，“等陆教授回来，我就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惨啊。” “要不你也找个男朋友？”牧遥光闷笑一声，拉过路安安的手替她揉内关穴。 “找男朋友？是量子力学不够复杂还是傅里叶不够深奥？我才不要找个男朋友来折腾自己。” “如果是你之前提过的邻居呢？” 路安安神色明显僵了一下，故作轻松耸肩：“噢，他不是男人，他是狗，不能算作未来男朋友人选。” 牧遥光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见她晕车症状好多了，没再开口。 反倒是路安安，安静了一会儿后又靠在她身上。 “阿遥，你说爱情究竟是什么？你和陆教授在一起时是什么心情？很激动？害羞？还是别的？” 牧遥光想了想，认真道：“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不过和陆羡书在一起时，我能感受到我的情绪会因为他而变化，看到喜欢的东西会想和他分享，希望看到他开心，不想他皱眉头。” “即使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可是在他身边时，我觉得很安心很惬意，会想着，如果未来几十年都和他一起过，似乎也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又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陆绝色：阿遥，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吧。[图：天文望远镜] 作者有话要说：阿遥：风评被害！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