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你要像尊重自己母亲一样尊重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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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帅府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就连下人也都还是过去的那些,看见樊亭时,几个老嬷嬷都是激动的落下泪来,可张着口,又不知如今这情形,该如何称呼樊亭。 “喊我叶太太就好。”樊亭看出了她们的心思,她的声音有些微弱,却足够清晰,能让下人们听清,也能让裴湛山和樊玲听清。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是不敢开腔,直到其中两个大着胆子向着裴湛山望去,裴湛山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说道,“没听见叶太太的话吗? 有了他这一句话,嬷嬷们都是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下来,称呼樊亭为“叶太太”。 进了客厅,屋子里暖气烧得很足,下人们纷纷上前为主子接下了外面的冬衣,樊亭也是解下了外面的斗篷,从携带的小箱子里取出了一沓手工织的毛衣。 一共有四件,从念念两岁到如今五岁,每一年樊亭都会为孩子织上一件,她捧着毛衣向着念念望去,她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亲自将这些毛衣送到念念面前,她这些年经济有些窘迫,但那几件小毛衣都是用的最好的毛线,是羊绒的,特别的柔软保暖,她织得也精巧,每一件胸口上都勾出了小猫小狗小老虎之类的小动物,她的眼睛里透着温柔的光,与念念柔声道,“念念,姨母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织了几件毛衣,你喜欢吗?” 念念被娇宠着长大,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哪里还能将这几件毛衣看在眼里,若换在平时心情好的时候,念念兴许还会有几分兴趣,可方才在火车站时父亲丢下自己,一心一意都在眼前这个“姨母”身上,念念心里很不高兴,对樊亭,包括对她带来的礼物,哪还会有喜欢的心思。 念念拿起了其中的一件,毫不客气地将那毛衣扔在了地上,蹦上去踩了两脚,嘴巴里只嚷道,“我不喜欢!妈妈给我买了那么多漂亮的衣裳,谁稀罕你这几件毛衣?” 樊亭一怔,她望着眼前这个蛮横任性的小人儿,瞧着她将自己为她织的毛衣全都踩在了地上,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敌意,是对自己的敌意。 “够了!”裴湛山听见女儿的话,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怒火,对着孩子斥道,“是谁让你这样说话?快点道歉!” 念念自有记忆起便是被父亲捧在手心,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闹得有多厉害,裴湛山从未大声与她说过一个字,更不要说如今天这般严厉训斥,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扁起了嘴,满是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 “你记着我的话,从今天起,你要像尊重自己母亲一样尊重姨母,若再让我看见你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爸爸决不轻饶你!”裴湛山仍是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地看着女儿。 “裴湛山,你会吓到她的……”樊亭瞧着念念的泪水,登觉心疼起来,她伸出手,想去抱一抱念念,可不等她的手触到念念的身子,念念已是抬起手“啪”的一声把她的手打落了下去,念念流着泪,对着裴湛山喊了句,“爸爸讨厌,姨母也讨厌,我不喜欢你们!” 念念喊完了这句话,转身向着楼上跑去。 “念念……”樊亭凄声唤着孩子。 “姐姐,你别太担心,我这就上去看看。”樊玲说了一句话,离去前她悄悄向着裴湛山看了一眼,终是掩下眸子,快步追上了楼。 客厅里只留下裴湛山与樊亭两人。 裴湛山弯下腰,将地上的毛衣一件件地捡了起来,他掸走上面的灰尘,将那几件小毛衣又是放在了樊亭身边,与她道,“亭亭,你别难过,念念是被我宠坏了,你今后留在她身边好好教养她,她会改的。” 樊亭没有说话,她的手无声地抚过那几件毛衣,想起孩子充满敌意的眼睛,只觉得心若黄连,苦涩到了极点,她晓得的,她没有做好一个母亲,孩子如此待她是她“罪有应得”,可一想着自己当初豁出命生下的宝贝,日夜思念着的小人儿如今与自己这样疏远,甚至充满怨憎,还是让人的心里说不出的痛苦与难过。 “你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我让你送你上楼歇息。”裴湛山见她虽然不说话,可也能想到她的心思,在她离开后,他把对她的爱全都倾注在了念念身上,他并不曾想过,他对孩子的娇惯有朝一日却会伤害到她。 有嬷嬷和护士将樊亭送上了楼,还是她原来的那一间主卧,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改变,她穿过的衣裳,用过的香水,那些珠宝首饰,就连她看过的书都是原封不动的放在原来的地方,似乎随时等待着她回来,樊亭看着眼前的这间屋子,只觉得一阵恍惚,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来,物是人非事事休。 护士和下人照顾着她洗了一个澡,不敢让她受凉,好几个人都是在她身边伺候着,为她吹干了头发,换上了保暖的睡衣,为她端来了热饮,照顾着她喝下。 她的确是倦了,丫鬟为她打开了鹅绒被,服侍着她歇下,护士又来为她量了体温,37.1,又是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的一个体温。 “叶太太,您先歇着,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摇铃唤我们。”护士恭声吩咐着。 樊亭点了点头,她心系着念念,与一旁的一个老嬷嬷说了句,“张妈,劳你去看看念念,看看她怎么样了。” “是,老奴这就去。”张妈答应着,离开了樊亭的卧室。 未几,樊亭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她转眸看去,见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樊玲。 “二妹……”樊亭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向着樊玲伸出了手。 樊玲向着卧室里的下人与护士看去,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了姐妹两人。 樊玲默默地走到了樊亭身边,将她的手握住了。 “二妹,对不起,我……我想回来看一看念念。”樊亭的声音中满是歉疚。 “没有,姐姐,你本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樊玲迎上了樊亭的目光,小声道,“姐姐,我想好了,我会与他离婚,出国读书,去完成我曾经放弃的学业。” “二妹?”樊亭十分惊讶,刚欲说话,就听樊玲又是说了下去,“姐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些年,我过得很痛苦,守着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你不会明白这样的滋味。” “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如今你回来了,我把他还给你,念念也还给你,你们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 “说什么傻话,”樊亭的声音轻柔,向着妹妹问道,“你能舍得他们吗?” “我……”樊玲刚吐出一个字,眼泪就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对着姐姐哭了起来,“舍不得又能如何,姐姐,裴湛山爱的是你,念念也是你的骨肉,血缘亲情是无法磨灭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我又算什么呢?” 见樊玲哭得伤心,樊亭只觉心里跟刀绞似的,她伸出手为妹妹拭去了泪水,颤声道,“二妹,对不起,我不该回来,你听我说,我得了痨病,挺久了。” “姐姐?”樊玲止住了哭泣,一脸惊愕的向着樊亭望去。 “这个病治不好的,你听姐姐的话,安安心心做你的裴夫人,好好地做念念的母亲,你放心,姐姐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更不会夺走你的丈夫和你的女儿,我这次回来真的只是想看一眼念念,你把她照顾得很好,我安心了,等明天,我就回苏州去。” 樊玲仍是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 “这些年,我亏欠你,亏欠念念,也亏欠爹爹,我亏欠了你们太多,”樊亭的眼中浮起了泪光,“二妹,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以后还要继续亏欠下去,等我回苏州,我想在最后的时日里多陪一陪爹爹,能为他烧两顿饭,做两身衣裳,也算是我尽了孝心了。” 樊玲从方才的那一股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樊亭,张开胳膊想去抱她。 “别,”樊亭拒绝了妹妹的拥抱,“离我远些。” 樊玲摇了摇头,仍是不管不顾,上前抱住了樊亭。 “姐,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得这个病?怎么会?”樊玲的泪水又是滚滚而下,不住的嚷道,“我们去请医生,去请最好的医生,实在不行,我陪你出国,我们出国去治病,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 “生死有命,二妹,你不要替我难过,”樊亭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到底还是推开了樊玲。 樊玲从卧室里出来时,夜色已深。 她刚出门,就在走廊里看见了裴湛山的身影,她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儿等了有多久。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姐姐流产的时候,那会儿姐姐不愿意见他,他也是像这样守在姐姐的屋外,一站就是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