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江湖无罪

    在原著中，蝙蝠公子原随云自幼聪明好学，资质颇佳，可惜三岁时便因病双目失明。

    为了搜刮财富，他化身成蝙蝠公子，在东海上荒僻的不毛之地蝙蝠岛上设立了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专门拍卖江湖上买不到的各种商品。这里没有金碧辉煌，没有酒池肉林，但是却有比这些都珍贵的东西——武功秘籍，江湖隐秘，甚至是人。

    为了保证交易的秘密进行，山洞里不允许有一点火光，甚至其中的所有侍从都是盲人，也因之从没有人见过蝙蝠公子的真正面目。然而在拍卖会上，任何人的秘密和把柄都已被蝙蝠公子掌握手中，借着这些把柄，他便可以称霸江湖。

    出身世家的他从不必为财富和生活担忧，优秀的天资即使走正道也能让他顺利扬名立万，成为和谢晓峰一样的白道大佬。

    但他偏偏创立了蝙蝠岛，走上了祖先们从未期许的道路，最终在楚留香的逼迫下葬身大海。

    由此看出，原随云是一个不安分，也不甘于平凡的人，道德和法律都无法约束他，他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在综武世界中，因为高手如云，他没有可能真的称霸江湖，但凭着十年的不懈努力，也做到了称霸一方。

    综武剧情相互干扰之下，原著中让他暴露的十二连环坞早就成为了天尊的下属，没有这件事情吸引楚留香注意力，继续发展下去他的未来可期。

    只是有一得必有一失，楚留香停留在北方，钱恒却盯上了他，有心算无心下，在对他了解极深的穿越者算计下，蝙蝠公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成为了阶下之囚。

    金灵芝的背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驯服了这个骄傲蛮横的大小姐，怎么也想不通样样都不如他的胡铁花居然能够撬动他的墙角。

    直到落入绝境的时候，他都难以接受，只能感叹女人心海底针，要知道半个月之前她还在他的怀中婉转承欢，说着数不清的情话，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

    囚禁原随云的地点并非大牢，而是苏州一处园林的小楼。

    地点并不隐蔽，守卫也并不森严，但武功被封的原随云却无力逃出。

    作为一岛之主，他得到了很高的待遇，不仅没有枷锁，吃喝居住也不比顶尖酒楼逊色。

    钱恒再见到他时，察觉不到他丝毫的沮丧。

    这种修养，无怪于他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大宗师。

    “原庄主气色不错，看来手下们并没有慢待。”

    原随云微微一颤，才发现钱恒的到来，“罪人见过钱社长。”

    钱恒有些想笑，“蝙蝠公子何罪之有？”

    “毒瞎武林后进，收拢武林败类，掠夺中外海船，偷盗秘籍宝物，售卖一切禁忌……”原随云张口就来毫无停顿，一本正经的罗列自己的罪状，足足说来三十多条。

    “说起来你的确是罪无可赦了。”

    原随云拱手鞠躬，“天下人不可赦、帝皇也不可赦，但钱社长却可以！”

    “果然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钱恒不吝啬夸奖，原随云看的很清楚，钱恒并没有要杀掉他的意思，甚至还有很大可能对他委以重用。

    慕容秋荻做的恶事比他也少不了太多，但在钱恒看来，其实都不算什么，因为两人的行动始终局限在武林，并没有涉及到平民。

    江湖之中的恩怨情仇，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搞得天怒人怨，他都并不介意。

    成为武人踏入江湖之时，就应该承受一切后果。

    武功最初的本质就是杀戮，练武之人若是不明白这一点，老老实实安稳过日子就行，非要踏入江湖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慕容秋荻与原随云相比，毕竟底线要高一些，加上有谢晓峰父子的弱点，所以见面没多久钱恒就坦言相告，原随云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牵挂，想要获得他的信任就非常困难了。

    原随云罗列的罪状虽多，但只有两条让他感到不悦，一条是十年前毒瞎十余个武林后进，这其中最年幼者只有九岁。

    钱恒对他的行为不悦有二，一是背后伤人，二是不爽他下手毫无顾忌欺凌幼小，对自己不爽的人正面打上去，这才是武者应有的行事。

    幸好这件事并非不可挽救，只要为伤者治疗失明和赔偿，仇怨并非不可化解。

    另一件深恶痛绝的事就是贩卖人口。

    不过原随云很少这么做，他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予以牟利，真实目的其实是震慑敌人和报复仇人。

    他所贩卖的人都是和蝙蝠岛作对，并且仇人满天下的武人。

    被贩卖者会被仇恨最深的人买回去，必定会受尽折磨死的惨不可言，这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想要使用他，就必须要给这位无所顾忌的蝙蝠公子套上枷锁，“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有些事情你需要摆平首尾。”

    原随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钱恒只是稍微提了提要他做的事，并没有确定具体的方案，纯看他自己的觉悟。

    “我会派人保护你回到蝙蝠岛，等到你把事情交接完毕，就到七星塘来找我。”

    “不要想着试图解开我的封印，这种手法我相信世上没有人可以解开，哪怕是当年的魔师也不行，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

    “我的封禁手法也是新近创造出来的，你应该能够感觉到它究竟有多复杂，你每次试图解开封禁，都会让它变得更加复杂，我也说不清第几次后，我也无法再解开它，到时候你就不用再考虑武功这种事了。”

    原随云点点头，他的一身功力都被千奇百怪相互缠绕的丝状真气牢牢束缚在周身要穴，丝毫动弹不得，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丝线真气还会不断的变化，更是让他头疼。

    这种手法与已知的任何点穴手法迥然不同，也怪不得钱恒如此自负。

    ……

    送走了原随云，李探花又带着一个中年人回来。

    这个中年人头发已经有些发白，唇下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一身青袍款式别致，面料光泽细腻看起来就非常名贵，干净整洁更是没有一丝皱褶，腰间悬挂一柄三尺长剑，看起来就极有威势。

    他就是薛家庄庄主薛衣人。

    在钱恒亲自拿下无争山庄后，慕容秋荻又率领大队人马奔赴太湖西岸，和燕十三汇合，前往拜访薛家庄。

    这也是凤凰社拔除后蝙蝠岛后另一个威胁。

    说起薛衣人也是生不逢时，作为一名剑客，他出身世家天资横溢，幼年就立下远大志向刻苦练武从不懈怠，只求能够登临剑道巅峰。

    他少年时燕南天威震天下无人能敌，青年时又不敌谢晓峰屈居其下、到了中年时更是被十七岁初出茅庐的西门吹雪逼成平手，一辈子都没有完成心愿。

    并非他实力不济，当年不过二十多岁他就成为了江湖一流高手，击败了无数名侠剑客，剑下冤魂无算，这才有了血衣人的名号。

    单论剑道，即使算上海内外所有高手，他也不会跌出前十，只叹如今的江湖剑道巅峰实在太多。

    自觉已经没有希望的薛衣人从此不出薛家庄，每日只是教育家族子弟，期望未来能够有人能够延续自己的梦想。

    然后就等到了燕十三的登门。

    十九年前，他们曾经有过一次比斗，当时双方平分秋色。

    但当再次见到故人之后，不需要动手，薛衣人就知道自己被燕十三远远超越了。

    他依然困守在大宗师之境，而燕十三已经开始向着半神蜕变。

    两人并没有切磋，而是坐而论道。

    关于剑道，也关于未来。

    执掌在薛衣人手中的薛家庄和大部分武林世家不同，他并不在乎财富和势力的扩张，而是紧守门户严守家风。

    薛衣人一直觉得，只有武功和尚武之风才是世家真正财富，其他不过是外在的点缀，可有可无。

    他的眼光也确实很准。

    古系武学除了个别内家武功和外家武功，基本上不需要任何资源，只要心性符合埋头苦练就有可能登临至高。

    也就金系武学要求更低，大部分武学连心性的要求都不要。

    这也是他治家严苛的根本原因。

    薛衣人的严苛甚至让亲弟弟薛笑人不堪忍受，于是加入了某个杀手组织，改头换面变成了薛宝宝，就为了杀掉他的哥哥。

    在原著中，楚留香拆穿了薛笑人的真面目，最终薛笑人自裁在他面前，染红了哥哥的衣裳，再次成就了血衣人的名声。

    也正因为薛衣人的所作所为，让钱恒觉得此人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当燕十三提出他去说服对方后，立刻答应的原因。

    双方并没有根本性的矛盾，又都痴心于武学，钱恒的志向甚至有可能得到他的认可。

    事实也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当两天后凤凰社大部队就位，燕十三讲明来意之后，薛衣人只是思考了两个时辰就选择了妥协。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看一看钱恒，看一看这个妄言把武学推到更高境界的狂人。

    于是他就跟随李寻欢来到了不远处的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