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爷出棺，路遇道人

    一行三人出了咖啡馆。

    文才跟在美女任婷婷后面，不消说，自然是去秋生姑妈家的胭脂水粉铺。

    九叔想把徒弟叫过来，陪陪孟凡，以免他人生地不熟，在义庄闷得慌。

    不过，孟凡当即就拒绝了。

    因为他看到有古董摊子，上面摆满了各个时代的铜钱。

    小五帝没用，大五帝呢？

    孟凡想要收集正品秦半两、汉五铢、唐朝开元、宋元通宝，以及明朝永乐，编一把铜钱剑。

    如此，再用朱砂、日光、月光等物，祭炼一段时间，法器也就成了。

    古玩圈自古以来就水深，科技发达年代，造假技术确实获得发展不假，但科技落后年代，制假技术亦有未曾失传的绝活。

    在一堆布满锈迹的古钱币里翻翻找找，暗自用法力去感知，花了两个多小时，逛遍了任家镇所有的古董摊，孟凡终于凑了二十一枚品相极佳的大五帝铜钱，可以编织成一把七星剑。

    在所有铜钱剑里，最顶级的法器是乾坤法剑，需要用一百零八枚铜钱编制，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眼下条件有限，能够制作一把七星剑，已是非常不易——

    由于大五帝是各个年代通用货币的缘故，存世量并不低，因此，哪怕铜钱品相好，孟凡也没有花太多钱，都没给龙洋，随便还了还价，给了几把铜元即可。

    奈何地方小，没有那么大的量。

    ……

    三天后。

    日子异常平静，孟凡也乐得清闲，平时练练功，读一读道经，将编好的七星剑放在茅山祖师画像前供奉，每日午时准点焚香三炷。

    此外，就是提着竹竿去河边钓鱼。

    申时。

    九叔一身杏黄道袍，领着孟凡、秋生、文才，前往郊外一座山上，替本地豪绅任家起棺动迁。

    “九叔，这地方怎么样？”

    任老爷语气中透着炫耀：“当年看风水的人说，它是块宝穴。”

    一旁，任婷婷换下洋装，穿上传统服饰，紧紧挨着她爹。

    孟凡默默注视着剧情发展，对这番对话并不感兴趣，倒是九叔有一句话，他觉得不太对。

    风水先生有良心，让任老爷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害他半辈子不害他一辈子，害任家一代不害十八代。

    怕不是早就料到任老太爷会变成僵尸，对至亲下手，介时，任家上下，鸡犬不留。

    心思也是歹毒得很。

    “动土吧。”

    随着九叔一声招呼，几个任家雇佣的力工开始挖土，虽说这个年代没有挖掘机，但其它工具却是不缺。

    数人合力，很快就挖到了棺材头，随后便借力木质三角吊架，将厚重的棺材从土里拔了出来。

    “各位，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在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还有四十八，属鸡属牛者转身回避。”

    被九叔说中的任家子孙，以及力工、帮闲纷纷扭头。

    “大家整理衣冠……”

    哪怕知道棺材里躺着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僵尸，也就是至阴至邪，不入轮回之物，孟凡依旧整了整衣冠。

    而力工刚起钉，准备掀开棺材板，就听到附近飞鸟惊走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

    九叔稍作迟疑，看了看太阳，道：

    “开棺！”

    工人收敛心思，纷纷照做。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涌出，孟凡瞥了一眼，尸身确实没有腐烂，一身清朝官服，双手交叠，安静躺在棺材里。

    这副诡异景象自然瞒不下去，大家伙议论纷纷，若不是顾忌主家势大，恐怕更不中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任发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惊疑不定，心中有些不安，可他还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爹，孩儿不孝，惊动了您老人家。”

    可惜无论他怎么喊，如何用力，仍然挤不出半分眼泪。

    见状，任婷婷也跟着跪下，朝着棺材脆生生喊了一声爷爷。

    以孝道治天下的传统由来已久。

    此情此景，看客孟凡不禁感慨：

    本意是好，可惜时间久了，味道就变了，什么郭巨埋儿、恣蚊饱血、尝粪忧心……怎么看怎么诡异。

    尤其是郭巨埋儿，自己、老娘、老婆三人活得好好的，却挤不出一个三岁孩子的口粮，便要挖坑活埋了孩子，省粮食给老娘吃。

    这是恩吗？

    贼恩！

    打着孝顺仁义的旗号，败坏道德！

    可任老爷同样没法子，他既是乡绅富豪，也是任家族老，必须以孝道来维系权威，正因为如此，眼下只能无视诡异。

    “我建议就地火化。”

    九叔沉声说道。

    身为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道人，既然这么提议，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任老爷却将其无视，非常坚决道：“先父生前最害怕火，除了火化，您做什么都行。”

    一时间，周身族人代表皆面露笑意，开口称赞任发族老孝感天地。

    “好吧，先将尸体运回义庄，再选个吉地埋葬。”九叔选择妥协。

    拿钱办事！

    这道理，简单朴实。

    况且，任家势大，控制了几十条枪，数百青壮，别看眼下大家互相敬重，说话客客气气，一旦翻脸……

    叹息声中，九叔领着孟凡下山，并安排秋生、文才在附近坟头烧香。

    下山路上，看着自己身侧，这个道行深厚的师侄，他心中大安。

    而孟凡有心历练两个师弟，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准备找个时间跟师伯坦言，两人联手之下，场面完全可控，保证不伤一人。

    至于最终如何处置任老太爷，正如九叔所说，找个能够镇压它的风水宝地，布置下阵法，利用阳气磨灭其一身尸气。

    镇外。

    任家父女坐在竹藤椅上，被下人抬回宅邸，孟凡和师伯九叔继续领着力工往义庄走。

    闲谈之际。

    迎面撞上了一个小道士，不知哪个门派，碰见一身杏黄道袍的九叔，主动行礼。

    不是茅山人……

    通过手势，孟凡心中第一时间作出判断，并以同样的礼节回应。

    拇指食指相连，指甲不碰。中指，无名指，小指并列竖直成掌。

    合一化三清，天下道门是一家之意。

    “前辈，无量观。”

    年轻道人面容和善，靠近之后，先是跟九叔打招呼，接着看向孟凡，笑道：“道友，无量福。”

    “道友，无量福。”

    孟凡笑着回应。

    互相见完礼以后，九叔邀请他去义庄吃顿饭，交流一下。

    但对方言称有急事，下次必定登门拜访。

    许是太过敏感，孟凡察觉到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棺材，并有所停顿。

    好奇？

    凑巧？

    另有图谋？

    警惕心大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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