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目标：胶东水师

    黑火药所带来的直接杀伤力有限，但是文登城城墙的轰然倒塌，彻底击垮了所有岛国残兵的信心和希望。

    绝大多数岛国残兵沉底变得茫然而麻木，哪怕面对长缨军战兵的陌刀和长矛也显得浑然不觉，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闪避。

    只有在兵器刺入或者劈入身体之后，在失去生命之前的最后一刻，因为巨大的疼痛发出的惨叫和哀鸣才证明，片刻之前的还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当然，数万岛国残兵之中并不是没有人选择了搏命一击。

    比如，少数被岛国所谓武士道精神洗脑的武士，在面对长缨军重步兵的时候会抽出自己的长刀或者拿起身边的长矛，然后被被长缨军战兵手中的陌刀砍成碎片，或者被数支长矛洞穿。

    看到残存的岛国士兵成片成片的死在长缨军的长兵短刃之中，坂上试图以自己的身份请求对方接受投降。

    在坂上看来，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自己主动请降，至少可以让唐军暂时停止屠杀，尽可能的保存一些岛国士兵的生命。

    然而，坂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会是这样会是这样一句冰冷而残酷的话。

    “大将军有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踏足唐土者，杀无赦！”

    杀无赦！

    竟然是杀无赦！

    坂上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身上的血脉都开始喷张，怒目看向说出杀无赦的林宇，似乎在询问，为什么我已经准备投降了，而你们竟然要杀无赦，为什么！

    然而，距离坂上五步之外的林宇重申了郭戎的诛杀令之后，根本就没看坂上，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陌刀，反手劈向了挡在他面前的一个岛国残兵。

    一道凝聚着力量和美感的弧线从空中划过，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林宇面前的岛国士卒的头颅被直接斩下，整个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后倒去。

    倒下的过程中，鲜血不停的从失去了头颅的腔颈中喷出，温柔、殷红的鲜血喷溅到了坂上的甲胄之上，将坂上眼中的一切变成了血色。

    下一刻，在坂上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一句家族中传承自先祖的话浮现在了坂上的脑海中。

    “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事实上，坂上是岛国人，但是又不完全是岛国人，因为坂上所在家族的先祖来自汉地。

    不仅来自汉地，更传承自汉室的皇族，东汉最后一位皇帝汉献帝刘协的玄孙刘阿知。

    板上田君麻吕身高五尺八寸，这样的身高在平均身高超过六尺的唐军中毫不起眼，在身高均不低于六尺的战兵中更是三等残废。

    但是在平均身高五尺不到的岛国人之中，坂上就已经属于巨人一般的存在，而这身高正是来自坂上所传承的血脉。

    曾经的坂上更看重在他在岛国的地位和身份，对于身上汉人的血脉不屑一顾，对于家族传承的来自强汉的知识更是毫不在意。

    然而，今天，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在长缨军高高举起的陌刀面前，从幼年开始接受的来自汉室的记忆被唤醒……

    想到昔日先祖所来自的地方，想到家族传承中提到的汉军，想到年幼时候故事中提到被追杀万里的匈奴人……

    那个叫做李师道的唐人说大唐已经衰弱了，已经不再是那个万国来朝的盛唐了，并以此说服了岛国的诸多家族参与远征，可是今天坂上丝毫没有感受到大唐衰弱的气息……

    昔日的强汉可以将匈奴人撵的狼奔豕突，远遁万里，那么今天的今天的大唐就真的不会远征岛国么？

    大海波涛汹涌，然而自己不也是坐着大唐的战船从捣鼓来到的大唐么！

    坂上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背后冷汗直冒，原本因为愤怒和不满紧握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只不过，苍白的脸色会被面甲挡住，惊恐的冷汗更不会自己出现，相反坂上紧握的拳头却可以清晰的呈现在林宇的眼中。

    看到双拳紧握的坂上，林宇勃然大怒，狗曰的岛国人不好好的在岛国待着过自己的日子，非要从岛国跑到大唐的土地来犯下滔天罪行。

    自己已经明确的传达了大将军杀无赦的命令，这些狗曰的岛国人非但不老老实实的引颈就戮，竟然还敢呲牙！

    勃然大怒的林宇猛然上前一步，猛然发力，一刀将挡在自己和坂上之前最后一个岛国士兵拦腰斩断，又是一步跨到了坂上的面前，然后将自己的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

    “圣人敕令为何？”

    下一刻，周围的数名长缨军齐声大喝，而声音开始不断的朝着旁边延伸。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凡唐旗所展，兵峰所至，皆为臣妾！

    凡内外诸夷，敢称兵者，皆枭其首，斩其颅，焚其宗，赤地千里！

    凡四方胡虏，有敢犯者，必毁其城，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昔日的汉也仅仅说出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而已，而现在自己听到的是什么，毁其城，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听着这了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坂上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凉透了。

    想想文登城外的几个万人坑，再想想抵达大唐之后岛国兵马的所做作为，想想耳畔传来毁其城，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的声音，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挣扎没不会带给自己任何希望。

    唐军不会放过自己，唐军不会放过身边的岛国远征军，唐军也不会放过岛国，也许用不了多久，唐军就会登陆岛国，实现他们口中的毁其城，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举陌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唐军军校，彻底绝望了坂上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挺直了身板，扬起了脖子，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命运的到来。

    然而，一息，两息，三息……

    唐军手中看起来就恐怖的兵器却没有刺入自己的身体之内，一种疑惑悬于心头，正当坂上准备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嘭！”

    坂上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被攻城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般，整个人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

    事实上，犹豫了几息之后，林宇手中的陌刀还是挥动了，不过，在劈斩之前，林宇轻轻的拨转了陌刀的方向，让刃口躲开了坂上的脑袋。

    看到坂上被自己一下子砸晕过去，林宇带着一种遗憾的口气朝身边喊道。

    “慕容丛，周康把这个家伙扛下去，送到芦头那，小心点，别给弄死了，这是岛国人的将军，说不定能问出来点什么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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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上希望以投降的方式尽可能挽救岛国的士兵，但是阴错阳差之下，在林宇的带动之下，在郭戎诛杀令和李诵灭国令的刺激之下，长缨军将士们的速度加快，使得岛国人丧命的速度大幅度提升，随着长缨军速度的提升，成片，成片的岛国败兵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在杀戮之中，少量岛国人试图反击，但是那零星的反击在长缨军钢铁一般的存在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也就有纷争，虽然有郭戎诛杀令和李诵灭国令的支持，面对实际上已经放弃抵抗，和俘虏无异的岛国人，多多少少还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的。

    毕竟杀俘这种行为，传出去……

    然而，当第一批战兵杀透了岛国溃兵，沿着崩塌的的城墙废墟进入文登县城，发现了文登县城之内的样子之后，所有的反对的声音都消失了。

    当日一战，文登城外的近六万岛国入寇者被尽数斩杀于文登城之下，当日文登县城周围岛国人的尸体堆积成山，当日整个文登县城似乎都被鲜血所浸透。

    在尸山之下，学血水甚至渗入了底下三尺不止，就连数年之后，文登附近的井水都泛着阵阵血腥的气息。

    是夜，数不清的豺狼带着绿油油的眼睛不停的在战场的附近徘徊，就连数量惊人的飞禽都被这浓浓的血腥和腐肉的气息所吸引，终日徘徊在战场的附近。

    只不过，驻守在文登城内的剩余三千岛国人，还是被留下了性命。

    当然了，之所以会有这三千俘虏，并不是因为长缨军出现了圣母，而是因为现状以及随军军医的建议。

    时值七月八月相交的剩下时间，相比较大唐的其他地区胶东相对凉爽，但是实际气温依旧居高不下。

    数量惊人的尸体如果不尽快处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芦孝兵还需要带领主力从文登继续东进，支援准备围歼胶东水师的郭戎。

    原本芦孝兵确实预留了人手处理，但是随军的军医却认为这么多的尸体如果由长缨军处理，未必就不会沾染疫病。

    与其让自己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处理这些东西，还不如留下一部分岛国人，让他们多活几天。

    对于军医们的建议，芦孝兵自然从善如流。

    至于在战场之上被林宇砸晕俘虏的坂上，则完全出乎了芦孝兵的预料。

    确定了坂上的身份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一个堪比大唐大将军的岛国人所掌握的信息的价值和意义。

    原本芦孝兵希望连夜审讯坂上，以期待从他的口中获得对于接下来战斗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芦孝兵最终未能如愿，不知道是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太过剧烈，还是林宇下手太狠，苏醒之后的坂始终处于一种懵懂而茫然的状态，对此芦孝兵也是无可奈何。

    只不过，坂上既然已经被俘了，那他就肯定跑不了，而芦孝兵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第二天清晨，后勤营、器械营留守文登县，芦孝兵亲率整整八个战兵营、一个后勤营，以及全军所有的战马、驮马离开文登县，迅速朝着荣成湾方向前行。

    留守文登县的兵马一来是打扫战场，收拾残局，留守后方，二来，则是看管剩下的岛国人完成他们的使命。

    至于三千岛国俘虏的使命非常简单，那就是处理那些和他们一样来自岛国士兵的尸体，准确说从这些尸体之上，将一个个岛国士兵的首级切下。

    同样离开了文登县的还有包括清虚子在内，从河南道各地赶来的道爷们。

    只不过，他们离开的方向并不是东边的荣成湾，而是根据芦孝兵转述的郭戎的请求，从河南道进入河北道，利用道士的身份，协助长缨军的侦察兵搜集河北的情报。

    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刺杀、瓦解河北藩镇军的重要将领、重要地方官员以及死硬分子。

    芦孝兵所部在文登县大战的时候，荣成湾其实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因为坂上和源盛将各地的岛国兵马抽调一空的原因，整个文登县移动的地区实际上已经处于不设防状态，韩湘所部的两个营战兵在文登之战的同一天已经抵达了荣成湾所在的成山。

    只不过在发现胶东水师还没有抵达之后，韩湘并没有直接对驻守在荣成湾的千余岛国兵马动手，而是留下的哨兵之后，悄悄的潜伏在了荣成湾以南的丘陵之中，而那里也是预留的汇合地点。

    在韩湘所部抵达的前一天，郭戎所率领的即墨水师也已经濒临了荣成湾，并且停泊在了荣成湾以南避风港之中。

    抵达位置的同时，即墨水师派出了数艘快船，时刻监视荣成湾的动向，而由长缨军独立营为骨架组建的崂山卫也派出了侦察兵，将荣成湾周围牢牢的监视起来。

    随后，韩湘所隐藏在荣成湾以南天然避风港的即墨水师取得联系。

    元和四年七月二十八，文登大战的同一天，散布在荣成湾之外的快船终于发现了那支规模庞大的曾经属于大唐的胶东水师的踪迹。

    七月二十九，装载了超过三万人的第三批岛国兵马的胶东水师抵达了荣成湾。

    听到了侦察兵所传回的信息之后，郭戎跟随侦察兵亲临观察哨，亲眼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战船之后，郭戎也更加坚定自己的目标，那就是一定要将这只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强大海军，彻底消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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