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消息
姜洄犹豫着几次想要点击某个连接,但几番犹豫下还是放弃了,因为这毫无意义。 ‘相信我,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最后她有些生硬地退出了加密页面,呆坐了下,热好的速食彻底冷了下来。 “唉……” 靠在左边的女孩夹着一根像是数据笔的东西,若有所思地看了姜洄一眼,不过随即很快就转回了。 —————————————— 黑暗的房间里 少年靠在墙角,呼吸粗重,神色有些涣散,手脚都套有一只贴合的金属环,边缘处泛着红光,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显得异常危险。 忽地红光忽略闪烁,墙边的人绷紧后背,额间冷汗干了一层又一层,再一次汗湿了发间。 随着红光的泯灭,墙角的人才终得松那么口气。但他知道他并不能松多久,很快红光将会再度亮起,他会陷入长久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刑讯。 自从进入这里,便再没有人进来过。 没有光,唯一的光便是四肢套着的放射圈,并每每都会带来绵长的痛楚。几乎没有声音,唯一的声音便是从耳膜拱出的心跳声。他也不知道日月,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 他仿佛被遗忘了一样,滞留在这密闭的漆黑空间里,不得解脱。 但是当事人的心绪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他只觉得有些无聊。太无聊了。 这便是传说中的第二禁区?一通精神审讯的操作倒也似模似样,只是也太低估他了吧,或者应该说对方低估了人类所能拥有的意志力。 他这忽然跑丢了这么久,那边估计早瞒不住了。以军长雷厉风行的作风,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应该也都知道了。不知…… 少年食指微屈,轻轻触了触指腹,看上去像是因为痛苦而起的自然反应。 监控器的另一端 就如桓宪所想,确实有一双眼睛正时时刻刻盯紧着他所在的暗房。 青年眉眼如隼,盯着屏幕中的身影,神色耐人寻味:“他的‘尾巴’确定都断干净了吧?” 旁边的人连忙回道:“是,白狼主事亲自过手的,据说是寸寸碾过都没有查出任何异样。” 青年挑了挑眉:“哦,是那老东西啊,看来下手可不轻。难怪人是被抬着进去的……” “其他东西都查过了?”他沉吟道。 “暂未发现有异,确实与目前的资料一致,只不知这中间到底是过了几手处理的?” 倒是有趣,一点问题都没有。青年似乎陷入了思绪,没有再说什么。 “何……”旁边的人还欲说些什么,便见青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不管他是为着什么来的,能在白狼手下撑过,硬是苦熬到现在还不发一声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不是心智坚忍就必是……另有所图!” “走,去会会他。” 很快后台内空无一人,屏幕中的青年微微抬了抬头。 —————————————— 接下来的旅程都比较安静,休息室内几人再没有交流。姜洄心里有事,连往日着紧的课题也都停了下来,辗转于光脑的通讯界面,生怕错过一丝新的消息。 至于另外三人……看得出他们关系是真的不好,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流,倒是有种互不干扰的默契感。 因此机舱内的四人都陷入到某种僵硬而古怪的和平期,但这种平静下仿佛又隐藏着某种看不见的暗涌,将每个人席卷入内。 果然如周修文所说的那样,往后姜洄便收到了来自于军部的数道通讯,都是向她明里暗里询问桓宪的事。她当然不知道,她倒也希望自己真的知道,可惜了…… 最后打进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军官,对方似乎不想透露身份,没有露脸。从姜洄这边的方向只能看到对方的手部以及一角军服,不过对方估计是可以全方位看到她这边的景象,这便是军部拥有对帝国公民的特殊直连权利。 有了前几通光脑通讯,姜洄心下已经有底了,因此面见这位大人物,她的心绪还算平静。 对方并不像前头几位一样,绕着打听却对于事情始末讳莫如深,接通通讯界面后,画面两边一度沉静,谁都没有说话。 “他……前阵可有什么古怪之处?”就在姜洄以为会不会是两方停久画面卡住时,对面的人忽然发声了。 声音发沉,且有些暗哑,听得出主人应当不算年轻了,语调中带着威压。尽管还算收敛,但是那种上位者特有的论调便由言语不由自主地倾泻出来。 没头没尾的,姜洄却是清楚对方说的那个“他”是谁。 虽然对方并不显露自己的样貌,也不说明自己的来意,但是他开始以指节敲击桌面的那一下却让姜洄心明如镜,瞬间清楚知道对方是为谁而来的。 这位仿佛有些年纪的军官敲击桌面的手势动作可谓与桓宪的一模一样。而他比桓宪做的更具有压迫感,桓宪的感觉要更随意些,但动作节点节是如出一辙。 闻言姜洄摇了摇头。虽然问法不一样,但是目的是一样的,这已经是不知第几个人问这个问题了。 而在这几天间,她也无数次在脑海中回想最近一次见面桓宪是否真的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是否真的遗漏了什么当时她并不能洞悉的信号? 可惜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得出。那人的言行举止甚至于神态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而对方最近发来的资料也翻看过多次,真的好像只是单纯的资料,不存在任何隐蔽的信息。 而且这些资料早在一月之前发来的,先前两人也一直有发送这些资料的习惯。如果说桓宪早在一月之前,接下这个任务之前在资料留下信息又似乎说不过去,更显得扑朔迷离了。 不过姜洄确实是心有异样,只因为她确实有一件事藏在心里,与桓宪有关。那是对方在更早之前就交予她的,尽管他当时仿若不经意似地交代她了,也没有具体指向。可在眼下的情境,这东西的存在竟显得极为关键,让她不多想都不行。 可是她要对眼前的人说么? 不,她不能说,甚至于她也不能随意妄动。 ——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