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半唢呐
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程习宿被绑在椅子上,林归曷暂时将他打晕了,但为了防止他半夜偷跑出去,几个人还是决定轮流看守着。 夜至午夜,整个村子的人睡得正熟,静悄悄的忽然听见一声响彻山谷的唢呐声从谷中传来,除真几人骤然间被惊醒。 这会儿正是钱大生看守,钱大生醒过来,就发现对面的程习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被咬破的绳子和一张空荡荡的椅子。 “不好了,人,人不见了!”钱大生赶忙跑了出来,正撞上听到唢呐声从房间里面出来的除真和林归曷。 两个人对视一眼,直觉程习宿的失踪跟这突然的唢呐声脱不了干系,便迅速朝着山上。 白天的时候程习宿说过,他和那个月儿约定好的地点就在山上。 两人上了山,至于那唢呐声,中途就停了。 山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平层,在那小小的平层上,躺着一具尸体,夜色朦胧,他们看不清,直到到了近前,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程习宿。 他身上还穿着下午的衣服,身上没有太多的伤痕,只是脑袋被割了下来,眼睛也被剜走了。 鲜血从程习宿的眼眶中流淌出来,整个身子更是浸透在鲜血之中。 除真和林归曷的心渐渐下沉,双手握拳。 除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算先带着尸体去找村长要个说法。 下了山,几人便直奔村长住的地方。 村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本来被人打扰了睡眠脾气很是不好,但正对上盛怒的两个人,便有些胆儿颤。 听到有人死了更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任由除真和林归曷将他带上了山。 程习宿的尸体还在那里,村长一看见那尸体,就被吓地瞬间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口中碎碎念着什么,“山神勿怪,山神勿怪……” “山神?你这话什么意思?”除真听清了他口中的话,质问道。 村长原本不想说,被林归曷一把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终究还是说了。 “他是中了山神的诅咒!”他特意压低了声音,神情惊恐,似乎对他口中的那个山神很是畏惧。 “你说的诅咒是什么意思?”除真还想细问,但这一次村长却闭紧了嘴巴,怎么都不愿意再开口,哪怕林归曷的刀已经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村长肯定隐瞒了重要的秘密,但他不愿意说他们也没有办法逼迫。 他们只能带着村长回了村子,刚回到村子,就听见了夏玲儿的声音,“阮阮——阮阮——你在哪儿啊——阮阮——” 除真和林归曷刚进入村子,迎面就碰上了满脸焦急的夏玲儿,两人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夏玲儿看见了他们就赶紧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了除真的手,焦急道:“你们,你们看见阮阮了吗?” “她不是和你们一起在宅子里面吗?她怎么了?”除真问道。 夏玲儿摇了摇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我也不知道,她,她突然就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她,她到底去哪儿了啊……” 除真细细安慰了一阵儿,三个人又在村子里面仔仔细细找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冯阮阮的身影。 无奈,他们只能暂时回到宅子里,将冯阮阮失踪前的事儿仔仔细细问了个明白。 他们回去之后大概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姗姗来迟的钱大生。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除真皱着眉问道。 他们刚才在村子里面找冯阮阮,可一直都没有碰上钱大生,现在他又是这么晚才回来,一看就不对劲。 钱大生眼神飘忽,有些不敢和除真对视,支支吾吾道:“没,没去哪儿,就是去远一些的地方找找阮阮。” 林归曷目光下移,看见在他的脚上沾上了新泥,里面似乎还带着木材腐烂之后的残渣。 “你是去找阮阮的,还是阮阮的失踪根本就是与你有关?”除真找不到阮阮,也有些着急了,钱大生赶紧摇头,“不是,跟我没有关系。” 和刚才那心虚的模样相比,这会儿确实不像是骗人的样子,除真便暂时相信了他。 几个人将最近收集到的线索汇总了一下,赶尸、尸体、夜晚出嫁,现在又多了一个山神的诅咒,消息零零散散,串不成线。 现在程习宿已经死了,死因不明,只有一个虚幻的山神诅咒。 他的事儿暂时放在一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先找到冯阮阮,免得她和程习宿一样。 几个人决定再出去寻找一下,却把夏玲儿留在了房间里。 “我也要去!”夏玲儿站起身想要出去,被除真按在了床上,“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免得到时候阮阮没找到,把你自己也给折进去了。” 而且夏玲儿是他们这四个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她出去太危险了。 夏玲儿听懂了除真的意思,虽然心中焦急,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夏玲儿靠在床头,明明脑子清明,却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隐约看见面前是一片空地,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身前是一个黑漆漆的棺椁,像是一个黑洞等着她的坠入。 在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一双手,看不清是谁的手,只能看见那双手将人推入了棺材中。 画面一转,变成了棺材中的景象。 她好像就变成了那新娘,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光明。 她痛苦而绝望地拼命拍打叫喊,双手抓挠着棺材想要从棺材中逃出去,指甲已经被挠得渗血了也毫不在意,很快,棺材壁上出现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这一个梦很长,各种画面光怪陆离,到最后,她看见冯阮阮躺在一个尚未合上的棺材当中。 她想要上前,棺材中的冯阮阮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忽然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她的视线。 即便是在梦中,夏玲儿也不由得一阵心惊,骤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