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十日抵京,新管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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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爷的话,花了一万两终于找到了一家镖局,愿意护送继泽少爷回京,已走水路北上,十日后抵京。” 管家的语气比往日都恭敬了许多。 他知道,老爷从此刻开始,身份便不同了。 “十日?不是告诉你,要尽量拖延时间了吗?” 董必诚微恼。 十日能干成何事? 将他接手剑南道总管事的事,生米煮成熟饭都有些难。 “可是大夫说了,继泽少爷的伤时好时坏的,他只能保住十日,镖师们说走水道过索道,到了关内,看看能不能遇到名医,假如能的话就换了这个大夫,先给继泽少爷求医诊治。” 镖局的人是他的旧友。 路上耽误的时间久,老爷一高兴,指不定又赏一万两。 他还能分个千八百两的好处费。 “你办事我放心,十日……就十日。” 董必诚正说着。 府衙的仵作前来,询问是否是死者董庆的家属。 “董少的伤势已检查完了,面容小的已尽力缝合好,还请董老爷将尸体认领回府。” 仵作巴结着上前,又安慰了一通。 原以为能领几个赏钱。 谁知,董必诚只是“嗯”了一声,便随手指了一个董家小厮。 “你去领了少爷的尸体回府,让夫人主办丧事,遭遇强盗洗劫不是啥子好事,家丑不可外扬,丧事简办,也不必停棺,买口棺材送到东郊的祖坟旁边埋了。” 停棺要三日。 董继泽返回京城、他接手剑南道总管事的消息传出去。 绝对少不了人前来巴结吊唁。 到时候他分身乏术,十日时间去了三日,所剩无几,他还如何掌握住实权。 “来升,快随我去城外的制衣行。” 董必诚连看都不看董庆的尸体一眼,在管家的搀扶下,一个箭步登上马车。 车夫急忙快马加鞭往西走。 徒留仵作和一个董家小厮站在当场,两人面面相望,都有些不知所措。 谁能想得到。 刚才在刺史大人面前,痛哭流涕要结案,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的董老爷。 出了门就翻脸不认儿子。 不仅将儿子草草下葬,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不见? “心真狠。” 仵作知道自己白给尸体收殓了。 他对着尸体鞠了一躬,满目同情地送它离开。 …… 城西,董家制衣行。 在马车急停后,董必诚在车内收拾了好半天,才迈着骄傲如同大公鸡的步伐走下车。 “来升,一会儿你知道要如何说,可千万别心虚露馅。” 董必诚不忘记叮咛管家。 “老爷您放心,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管家笑容比平时更加谄媚,但却没有平时那么真诚了。 以前,他认为老爷虽然抠门,但是一个合格的一家之主。 可如今对待亲生儿子都如此冷漠,他们这些下人,在老爷的眼里,也只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弃子。 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以免哪天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再落得庆少爷的地步。 “来了。” 董必诚趾高气昂地主动往前走去。 不等制衣行的两位管事先开口询问董继泽的事,他率先将贴身放在胸口的印章拿了出来。 “继泽少爷有令,他返回京城后,由我暂代剑南道总管事,往后制衣行的所有大事小情都由我负责了。” 因为承接军服与官服等与官家和商家的所有衣物制作。 董家制衣行是董家在剑南道旱涝保收的商行。 挣得虽不如以往的董家皂角、纸张和酒楼等收益多,但那是以往。 如今其他商行都被查抄,只有制衣行能独善其身,还带动着其他商户因此撤销了对不少商行的状告。 是重中之中。 这才成为了董必诚刚接手剑南道总管事的第一个目标。 必须拿下制衣行! “诚老爷,继泽少爷真的被强盗砍断一条腿?” 大管事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 可董必诚手里的印章做不得假。 印章相当于游侠手里的剑,人在章在。 如今章在人不在,说明董继泽确实出了大事。 “是啊……昨夜强盗入了别院,我儿子董庆和继泽少爷,带着别院里的小厮奋力反抗,结果惨遭毒手,与强盗们同归于尽了。” “继泽少爷也被强盗匪首伤了一条右腿,由于伤势太重,天府的大夫治愈不了,只能送往京城,临行前,继泽少爷将印章交给我,由我代管剑南道总管事。” 作为天府一带的管事。 董必诚与两位制衣行的管事,平时里也打过不少交道。 但由于他们都是由剑南道总管事管着,向来瞧不起董必诚。 如今听说董必诚要成为代理总管事,互相使了一个眼神。 “两位可是怀疑我说的话?” 董必诚正要将他准备好的说辞用上。 不料,大管事率先摇头表态。 “诚管事既然拿到了印章,证明你就是剑南道的总管事,我们只认印章不认人。” 说着,大管事拱手作揖。 二管事也作了一揖,但满脸写着不服气。 董必诚原本还怀疑二人如此痛快地认同自己的说法,其中另有蹊跷。 见二管事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心里反倒踏实了不少。 “二管事可是对继泽少爷做的这个决定有怨言?” 手握权利,董必诚自然要挑几句刺。 “剑南道各州县的旁枝子弟不少,嫡系也有,何时能轮到诚老爷,你心里没数么?” 二管事以问制问,根本不给董必诚面子。 董必诚噎了一下却也无法反驳,以免事情闹得不可收场,干脆先把昔日恩怨放在一边。 先趁热打铁,拿下制衣行。 “从今日起,制衣行就由我接手。” 他朝着大管事伸出手去。 大管事倒也懂事,马上比划着制衣行里面。 “账目前几日才从府衙拉回来,正好有一事要请继泽少爷做决断,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意外。” 大管事暗中与二管事交流了一个眼神。 二管事马上讥笑道:“诚老爷以前没管理过制衣行,对制衣行的事一窍不通,他能够做得了主,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激将! 董必诚心里窝火,脸上却还要强自保持镇定。 “我虽未打理过制衣行,但名下也有衣铺,不算是隔行如隔山,你们但说无妨。” 他朝着大管事使了一个眼色。 先拉拢一个算一个。 大管事果然上道,不顾二管事私底下扯他的衣袖制止,一脸苦恼地压低声音。 “诚老爷,今冬的兵服全部运送走了,可作坊里还堆了整整四十万斤粗麻,正好下一批京城来的官府订单还没到,而如今衣铺又关门了。” “你看,我们是跟着关门让织工们另谋出路,还是将粗麻制布制衣,低价卖给别的衣铺,先把本钱赚回来,把大家留住呢?” 粗麻是为了应付查账买的。 按照以往的操作,都是等交差后,用不了的以八折价格退货即可。 然而姓唐的一直盯着董家各个商行,根本没办法退货,只能堆在地下井穴里。 再堆下去,能够换钱的粗麻就要发霉发臭了。 “家主没让继泽少爷告诉你们怎么处置那些吗?” 董必诚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在看到两位管事摇头后,他的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91/91872/2897285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