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律师会见
范队长是啥时候离开的,我没注意,他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是十点二十六分。 范队长直接走到我旁边说:“你出去吧,律师会见。” 东子说:“你的律师来了,估计你可能是要出去了。” 我说;“不可能啊?我没请过律师啊!” 东子说:“你在看守所的时候没请过律师吗?” 我说:“没有呀。” 东子说:“那说明你的事情可能真的不大,现在来了律师,说明你真的是要出去了,要自由了,出去了可别忘了咱哥们啊!” 我说:“不会,患难朋友不能忘!” 东子说:“你快去会见律师吧。但我给你提个醒,第一关肯定是不能得罪白毛的。” 我问:“白毛是谁?” 东子说:“白毛就是那个看大门的呀,他的头顶上有一撮白头发,大家都叫他白毛。这个白毛呀,他可是这里除了保管之外最自由的人,无论是谁的家人来拜山送来什么东西,白毛可以决定你能拿到还是拿不到。” 我说:“他跟我们一样也是劳教人员,权力咋就那么大?” 东子说:“以后你就懂了,快点去吧。” 出了工厂,果然看见白毛大老远在跟我打招呼。 白毛说:“快点呀,跑步!” 我立马跑步到白毛跟前。 白毛说:“在会见室,你的律师在等你了,大队长也在。” 我被白毛带到会见室,首先看见坐着的大队长,然后看见一个坐着的青年男子,大约三十来岁。 大队长对青年男子说:“人给你叫来了。”然后对我说,“你的律师来了,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 青年男子说:“谢谢大队长!” 大队长说:“不必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嘛。” 大队长离开后,青年男子说:“你坐吧。我姓田,是你的律师,你就叫我田律师吧。”然后伸出手来跟我握手。 我有些惶恐,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请过律师,我没有时间和机会请律师。 我说:“能否问一下是谁请您来的?” 田律师说:“你还不知道是谁请我来的?” 我说:“不知道。” 田律师说:“那你猜猜。” 我说:“猜不出,是我们报社吗?” 田律师说:“不是,你再猜。”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难道是我结义的哥们赵主任和闫晓光?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被抓了。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我在火车上结拜的小弟何一贵?这也不可能,他也是压根儿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自从被抓了之后,我的bb机就被没收了,我就跟所有的人失去了联系,谁会知道我落难了呢? 我说:“实在猜不出是谁。” 田律师说:“你猜不出,那就别猜了。我今天来呢,主要是为了你的案子,你是被判处劳教一年,对吧?” 我说:“是的。” 田律师问:“你服吗?” 我说:“肯定不服!” 田律师说:“既然不服,那你愿意上诉吗?” 我说:“愿意啊,肯定愿意啊!” 田律师拿出了委托文书让我签字。 田律师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正式辩护律师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对我讲。” 我说:“我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请您替我鸣冤!” 田律师说:“替你鸣冤这是肯定的,我既然是你的辩护律师,肯定是要为你着想的,这不用说。” 我说:“我根本就没有犯罪!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田律师说:“犯罪的问题这里就不用谈了。如果是犯罪,那你就不应该被关在这里,而是应该被送往劳改场服刑。你被送到这里来是劳教一年。也就是说,你的事情不构成犯罪。” 我说:“不构成犯罪,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为什么把我关在这个高墙大院里不给我自由?” 田律师捋了一下头发,说:“你的案子我查看了,办案机关开始的时候给你的定性是敲诈勒索,金额是三万元,这个数额是巨大的,如果成立的话,那你至少会判处一定年限的徒刑,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就是准备要让你坐牢的。但通过一整套司法程序下来,犯罪事实不确凿,证据不足,无法构成犯罪,被驳回了。但办案机关却不甘心放你出去,他们就稀里糊涂给你判了劳教。” 我说:“劳教跟判刑有什么区别?都是关在大墙内不得自由。” 田律师说:“是的,都是一样的失去了自由,但性质是不同的,对你将来的影响也是不同的。判刑,那是要记入档案的,对你的未来影响很大。但劳教不同,这是行政处分的最高级别,不记入档案的,也就是说,对你的未来影响不大,你也不必太在意。” 我说:“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为什么剥夺我的自由?” 田律师说:“你别激动,既然我被请来给你当律师,我就有责任帮你。希望你能够把你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但一定要说实话。” 我说:“说了有用吗?反正我都被关进来了,想找证据都出不去。” 田律师说:“根据我所看到的相关材料,确实是对你不利的。但你要相信,既然我接手了这个案子,我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能争取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总比不努力好呀。” 我问:“田律师您带烟了吗?我想抽支烟。” 田律师说:“没有,我不抽烟的。你等等。” 田律师起身走到门口问白毛:“兄弟,能给两支烟吗?谢谢了啊!” 转身,田律师把两支烟给了我说:“你抽吧,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说,越详细越好。” 我点燃一支烟抽着,慢慢地平静了心绪,把事情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田律师说:“你确定你说的没有撒谎吗?” 我说:“我绝对没有撒谎!” 田律师沉思了一下,说:“这情况跟整个案子出入也太大了啊,甚至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说:“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田律师说:“那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治罪于你的,不够判刑,但也不会让你痛快,所以就把你送到这里了。” 我说:“我没得罪谁呀?照您这么说,我是没希望了?” /95/95569/316040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