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原则的
因为一个果子，回来的路上大伙儿原本灰扑扑的脸上都带了笑意，难得有说有笑的。 杨鸷见状，嘴角也微微弯起。面对茫茫无边际的荒原，每个人其实都面临着随时崩溃的边缘，能轻松一下，是好事。 “大哥回来了，猎到了什么？”王二麻子他们迎了上来，独眼扫了一眼众人手里的东西，最后落在了明雅意和关红瑜手上，她们每人用衣服兜着五六个红彤彤饱满的果子。 独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狠狠的瞪着明雅意和关红瑜，威胁她们赶紧交出来。 关红瑜下意识的闪躲，她对阴险毒辣的王二麻子又恨又怕。 明雅意也避开王二麻子的视线，硬着头皮没把果子交出来。 “有果子！”有人惊喜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有果子，还不快交出来，给大伙分分，难不成你要吃独食。”那些留在原地没有跟着出去的女犯人开始嫉妒，要是她们出去一定也会捡到这样的果子。 来福也走上前，目光灼灼看着明雅意怀里的果子，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没有去抢，也没有跟着起哄埋怨明雅意。 “都让开！”杨鸷终于发话了。 “果子是你找到的，你来分。” 杨鸷其实是想看看，这小娇娘是怎么拿果子拉拢那些之前欺负她的那些人的。 明雅意依言开始分果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这里面包括王二麻子似笑非笑的威胁目光，以及之前那些凑在一起取笑她抢她吃食的犯人笑嘻嘻的目光。 明雅意性子多软啊，就是个受气包，别人抢她的饭，她从来都不抢回来。也从来不会开口骂人，受了欺负只会红眼眶，偷偷抹眼泪。 她敢不分给他们？！ 等等…… 什么？几个意思！明雅意分了一圈果子，就没分给王二麻子，王二麻子手下的狗腿子，和平时带头骂她和抢她东西吃的几个犯人，更是一个没分！ 王二麻子火了，把手里把玩的石子狠狠的扔在地上，大步朝着明雅意走了过来。 “小贱人你敢……”王二麻子骂骂咧咧的抬手，就要给明雅意一计耳光。明雅意梗着脖子站在那里，紧闭着双眼。 没想到疼痛没有落到明雅意的脸上，他的手被另一个巨手给架住了，王二麻子一回头，竟是苗大壮那傻子。 “傻子你松开老子的手！”王二麻子吼道。 苗大壮摇摇头，不动。 王二麻子被他那只跟钳子似的手给抓住，手臂都动弹不了，更加恼火，愤然问向杨鸷：“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鸷很无辜：“这可不关我事。” “苗大壮这傻子只听你的，你别跟我说是他自己要护着那个小贱人！”王二麻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杨鸷皱了皱眉头，他不会解释那些没用的。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剥着蛇皮。 “王二麻子你这就错怪大哥了，真不是大哥吩咐的。”底下士兵说了句公道话。 “好好，看在老大的份上，老子今天咽下这口窝囊气！”王二麻子阴狠的说道，转头对苗大壮吼道：“还不松开手。” 再不松手，他手就断了，真特娘的疼！ 这里总共有二十多个人，果子只有十几个，注定有些人是分不到的。没分到的那几个人跟王二麻子一样，先是震惊，而后又开始愤怒。 但方才王二麻子想教训她没成功，那几个人也只好选择暂时忍着。等到机会，一定让明雅意好看！ 而来福，她也没分到，气的要死。但还是要继续反过来讨好明雅意，心里有多憋屈就别提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恨明雅意的，当然也有领情的。当晚明雅意分到了一小块兔肉，和一个烤的热乎乎的面饼子。 兔肉烤的好香，有些焦焦的，流着亮亮的油。明雅意呼着气小心的把兔肉分成两块，分给了关红瑜一块。 她们都很久很久没有碰到过肉了，别说她们，就算是杨鸷，他也并非能常吃到肉。 队伍里有长身体的年纪小身体弱的士兵，肉大多给他们。还有像苗大壮这种饭量大的士兵，食物自然紧俏。 “真香啊！”关红瑜细细的品尝着嘴里的肉，感觉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明雅意脑海中闪过扶桑地里的那些跑地猪，飞树鸡……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吃过了晚饭，趁着火光，杨鸷把所有人聚在一起，然后分好小组，要求每个人都要值夜。 原因无他，他今天伤了一个土匪，若那些土匪但凡有点血性又缺点脑子的话，一定会来报复。 明雅意和关红瑜自发在一块，然后她们两个往苗大壮身后凑。 苗大壮对于她们来说都是无害而安全的。 “我要跟大哥一组！”苗大壮瞪眼瞅她们俩别再靠近自己了，一个红果子的代价也忒大了些。 最终他们四个成了一组，值得是下半夜。 荒原的白天很晒很热，但是晚上却很冷。同性别的犯人们在一个帐篷里，现在人少了，帐篷大也够用，明雅意就和关红瑜选了最边上歇下。 夜里几个白天没分到果子的女犯人打了个眼色，起身故意来到帐篷边上，脱了裤子，开始小解。 “你们干什么？不能出去吗！”关红瑜嫌恶的捂起明雅意的鼻子，看着她们低声斥道。 太恶心人了！ “出去太冷了，这里空地儿大。以前在大牢里的时候，不都拉撒在牢里，娇小姐受不得就出去啊。”她们笑嘻嘻的说着，一点也不听。 故意埋汰明雅意，明雅意被浓重的味道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几个人笑得更大声了。 “你们今天这个样子，想要恶心我，其实是丢了自己的脸。”明雅意没有惧她们，而是轻轻的留下一句话：“因为你们不配做人。” “就是，随地拉撒，跟狗有什么区别。”帐篷里其他人也被她们几个恶心到了，开始有人开口骂她们。 “别这么说狗，我小时候家里养的狗还知道刨个坑埋起来。她们那是猪，就差吃自己的屎了！” “是你们没骨气，让这小娘皮一个果子就收买去了！” “你身上有骨头，可惜没吃到果子，不知道果子有多甜！” “就是，可甜！”话不多的关红瑜也加入了骂战。 帐篷里面吵作了一团，明雅意又受不了那股子尿骚味，她趁乱跑出了帐篷。 外面的又干又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战，此时在守夜的又是王二麻子。 明雅意咬了咬牙，她不想再回味道浓重的帐篷，也不敢自己待在外面。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去了杨鸷旁边，苗大壮的帐篷外面，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