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姬凌雪的选择

    零点回到组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把背上的小家伙直接扔在木桶中，一并提来两桶井水。

    两桶冰冷的泉水直直倒在姬凌雪的身上，从头到尾，滴落的水珠汇集在桶里，水面逐渐淹到她的颈部才停止下来。

    姬凌雪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惊醒，因为被外物刺激醒来，所以没适应身处的环境，导致脚底一滑，一下子又淹没在水里。

    只见水里冒了几个泡，突然又狠狠的扎出水面，趴在木桶的边缘剧烈的咳嗽着。

    “喂。”

    听到这个声音，姬凌雪明显愣了一下，忽然间清醒，她猛然转过头，看着面前不真切的人，眼睛瞬间就红了，哽咽道：“谢……”

    她刚说出第一个字就被零点冰冷的声音打断，“别高兴地太早，首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零，是一个杀手，我想这点你早应该猜到了，我的确是救了你，或许我真的动了那该死的怜悯之心，不可否认，但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姬凌雪认真的听着，等待着他的话，因为他知道，零点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等你伤好了，自己离开这里，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这里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二：你不是要跟着我吗？我可以给你机会，我会把你丢入一个优胜劣汰的环境训练，前提是你能活着出来，所以…我不喜欢废物。”

    “我选二。”

    上一次姬凌雪犹豫了，错过了机会，在路上她早已在心里做好了准备，所以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道。

    “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命运，要知道，在这布满硝烟与瓦砾的乱世之中，没有人能纤尘不染地活着，既然选择跟着我，就没有退路，以后的日子会很长，也许你会厌倦这个世界，但只要我们手中有剑，足以去开辟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

    虽然桶里的水是冰冷的，但姬凌雪的心感觉很温暖，眼皮很重，不知什么guntang的东西涌上眼睛。

    她背对着零点，默默洗着身子，孱弱的双肩不停地抽动。

    那一刻，眼泪一粒粒从眼眶中掉落出来，潮湿的划过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她哭得没有一丝声响，若不是看到那抽搐的肩膀，没人知道她在哭泣。她把最坚强的一面留给了零点，把脆弱掩饰下去。

    忍了好久的泪水，她再也忍不住了，在这一刻如涌泉般溢出，对这个孩子来说，这些天的遭遇如同噩梦。

    “喂，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不然…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在成为杀手之前的每个人，他们的思维，行动都和普通人一样。

    慢慢的，经过血的洗礼后，他们的心变得像铁一样坚硬，没有人能撬动分毫。

    其实他也有点羡慕这个小女孩，至少她现在还能在难过时哭泣，而自己，想哭，可是已经忘记了该怎么流泪。

    姬凌雪转身看着零点，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视线迷迷糊糊的。

    这一刻，她在零点身上第一次感到了苍凉，那种她看不清的苍凉，那里，仿佛被一场烈火狠狠的灼烧。

    “这里没有合适你的衣服，你先暂时先穿我的。”说着，零点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随手丢在屏风上。

    昏暗的室内，姬凌雪静静的凝望，眼神复杂，停顿了片刻，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苦涩，“谢……谢您，您是个好人。”

    “好人？”零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转眼间，眼中流露出一抹忧伤，不易捉摸，自嘲的冷哼一声，“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只是坏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总之，还是要谢谢您。”姬凌雪一脸认真的说道。

    她知道，或许在这个人的眼里，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看似很小很小的事情，足以让一个人用尽一生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