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嘻嘻,玲倒是好奇他们去医院的目的。”她有点不依不饶。这片土地从不缺少斗争与动乱,即便如此,不同于在克洛斯贝尔被规矩框条限制的游击士,支援科的几位,或许能找到另一条可以眼前撕破“扭曲”及“壁障”的道路。 “方才大门口处的护士不是在闲聊有个实习医生被魔兽袭击,而且还是狼型魔兽……啧,不是和我们一开始聊的话题很像吗?”西蒙特意加重“狼型”这两个字,猩红的眼珠同时慢慢移动到左边,那里刚好是深林种植处。 冬季的落叶并没有清理干净,深林里的小径被干枯成灰色的叶子层层叠起,或者说是人们故意没有去打扫。每当上边走过魔兽,脚踏落叶间,不免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给路过的人一个早早离开的提示。 虽然落叶踏碎的声音很轻,但是耳尖的他还是听到了,似乎对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它”跟随着他们行走的速度,始终保持几亚矩的距离。 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说上一次可以当做偶遇,那么这一次明显故意。 西蒙不再前行,目光紧盯着“它”埋伏的地方。有客过来找自己,他也得问问对方的目的。只不过,他旁边的人比他还早出声:“让玲猜猜,是不是狼先生?” 他们对话的地方,是普普通通的树木相间之处。在外人眼光中,野草丛生,积厚落叶化肥料是它的代名词,倘若再仔细观察,能够看到一处突兀的隆起。 玲俏皮的话语过去,乌尔斯拉间道再次恢复原本的宁静,就连往常于各处游走的魔兽也没有出现。不多时,深林处传来奇怪一声呜叫,在新生枝叶上飞动的几只小鸟相约张开双翼,扑腾间,天空留下它们优雅的身影。 飞鸟振翅飞,不明走兽放弃盯梢,留给两人的只有离开的踏践树叶声。而那处隆起的地方,自然变得与周围无差。 西蒙切了一声,却没有起身去追,他还没自信到脚力跟得上野兽的速度。反观玲双手负背,微翘的嘴角仿佛在说自己获得刚才令她开心的资讯。她拉了拉某人的衣角:“狼先生是不是怕生,怎么不敢出来和我们打招呼?” 西蒙半开玩笑道:“可能是怕我捉它回去当看门狗。” 嗷~神狼不小心踩到布满湿润苔藓的巨石,顺势吃了个“狗啃泥”。它晃了晃脑袋,朝周围咧出尖锐白牙,以掩饰它的一时失误,这才继续它的奔驰。 “西蒙还真坏呢,”这次没有“人”在后面跟踪,两人的谈话继续进行,“不过它最后好像对你刚才的话表示抗议:不是我!” 西蒙明显震惊了一下,可一想到玲和欧文相处融洽,想必也是因为知道动物的想法:“它还说了什么吗?” “比如,不久再见?”玲掩嘴看着义兄的表情,果然是她熟悉的嘴抽动作。 *** 被神狼耽误了一段时间,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时分。碍于玲强硬的语气,西蒙只好找了间饭店解决,至于对教团的下一步方案,待到今晚进行讨论。 处在白天的后巷总是安宁的,这和其他街区完全相反。就连来古玩店光临的顾客,也寥寥无几。可是,当西蒙看到店内完全只是左右徘徊,而不是打扫的店员时,心中升起奇怪感。 见古玩店真正的负责人回来,等候多时的店员一阵激动,忙放下扫帚,并从柜台里拿出一张精致设计的黑色卡片,手控制不住的哆嗦:“店,店长,刚才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过来找你,然后我说你去了乌尔斯拉医院后,便将这张邀请函慎重交到我手里,还让我转告你一声,请务必赏光他们下个月的竞拍会。” “辛苦了,你今天早点回去吧,这里我来负责好了。”西蒙拍了拍他颤抖不止的肩膀。本着经营店铺的打算,白天工作的店员是他从市里招聘的普通人,虽然在面试成功后做过善意提醒,但有些场面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临走前,他惯例对店员做了个噤声动作,后者猛点头离开。 目睹小伙子从慢慢走路到飞速奔跑的过程,玲忍不住发出笑声:“哈哈,西蒙你又少了一个可以帮你打理店铺的员工呢。” “他似乎忘了把今天的工钱拿走……我说【鲁巴彻】那群人就不能友好一点吗?”抚摸桌子上昨天还没有的弹痕,西蒙自己一阵头疼。这已经是第几个离开的人?他可不想一天到晚待在店里。 但当事人似乎忘记,昨天晚上他和阿诺德给这群黑手党留下多大的阴影。 巴掌大小的黑色卡片,一朵金色蔷薇在中间盛放,光是连同周边貌似高等黑色皮草一起抚摸,就能领略到背后负责人的财气外泄。唯一不认同的,同样也是这毫无特色的蔷薇花,用怪盗的话说:完全就是低劣的艺术品。 这边玲没有搭上他的话,在店员眼中视为洪水猛兽的卡片,她前后翻看两遍后,随手扔到桌上:“真是豪气万丈。就连名字也很符合它们的本质——黑之竞拍会。” “本来他们就是做这类倒卖军火,走私品等生意,而这个竞拍会,更是有着他们的背后靠山——哈尔特曼议长支持。吸引各国VIP,代表他们以后有更多的合作伙伴,以及更多的交易渠道。反正披着克洛斯贝尔这层外皮,游击士和警察只能强行‘视而不见’。”早在几年前就有所听说,可惜只发送给有权有钱人士,但当邀请函发到自己手中时,又是另一种感觉。 “玲,你要去吗?到时候如果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们不妨尝试竞价。” 许久没有收到自家猫咪的回复,他好生奇怪。就像她能捉住他偷瞄彩虹剧团的举动,他自然能够捉到她有些失神的瞬间。 就在他寻思着刚才的话有什么让她在意的内容,玲撇下他一个人,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是这个时候,一早在矿山镇做生意的阿诺德正好回来,以自家小公主和损友的关系,这这这啥情况:“我说西蒙,你和她,额……”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帮我查好与‘黑之竞拍会’有关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坐在市政厅尸位素餐的哈尔特曼议长!”如果有什么奇怪点,十有八九是这个人名。 “啊,什么黑之竞拍会?”然后下一秒,他就被一张黑色小卡片给糊脸。仔细打量后,阿诺德才恍然大悟,“加尔西亚那头熊动作真快,不过我想不通小公主与他有什么……”后面要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被他无声抹掉。 虽然西蒙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段时间,他的确因为被教团布下的局牵着走而恼火,导致重心都集中在如何解决这群千刀万剐也不足以的杂碎。可是,这种步步逼近的代价,注定是要忽视身边教团受害者的心情,比如说有时候陷入沉默的恩奈娅,比如说现在的玲。 也难怪这几天自家猫咪的情绪难以捉摸,他还真是……西蒙在心底给自己一巴掌,不劳阿诺德提醒,他砰的一声撞开玲紧闭的大门。 “呀咧呀咧,一个傲娇,一个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真是够麻烦的兄妹,”看着已经不能再用的木门,阿诺德不禁挠了挠脑袋,“你也这么觉得吧?” “所以说,男人在情感方面就是迟钝。这几天穷追猛打关于【真知】的线索,可不辛苦?”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恩奈娅从楼上下来,给了个鄙视的白眼球,以往开玩笑的话语,在阿诺德听来无不讽刺。 她倒是在Master的帮助下过了心灵这道坎,但不代表所有的受害者都可以轻易掀过这一页,这其中包括拥有天才学识的玲。 好吧,他阿诺德得承认,两个大老爷们不懂受弱者心灵。 “不过,这又是什么情况?”房间突然从安静到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而且那个,是拳打rou身的声音吗?他有点不敢确定。 “玲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没说完就被哐啷一声打断。 “不要说了笨蛋!!!你已经打扰到玲查那只肥猪会长和人面兽心议长的进度了!虽然玲很自信不会漏下把柄,但要是反过来被他们的终端cao控者查到,我们和对面的黑手党连‘表面朋友’都做不成。”是玲难得发怒的声音。 …… 嗯,反正当晚上一起吃饭时,他看到对面一个捂着左眼吃饭的少年,隐约还能看到背后有些乌青的痕迹,和一个闷声低头吃饭,但时不时瞟几眼关心某人的女孩。他选择默默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