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见

    安宁县公安局，临川在和胡中武汇报了一天的行程以后，开了张外出条，带着朱瑞林和王旭奇来到了这里，见到了配合调查的民警同志，一见到民警，临川就特别激动，想抓紧就案情开始讨论，民警却不急不慢，把他带到了会议室。

    “同志你好，我是安宁县纪委四室临川，我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调查一下。”临川一坐下，不等民警给泡杯茶，就立马开始问问题。

    “好的，临主任，您随便问，我这里只要知道的，我一定回答你。”

    “首先我想问一下，钱光的篝火里面有没有找到任何的纸或者塑料的焚烧痕迹？”临川本来就对大龙山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疑问，这次趁着有机会，抓紧问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没有发现燃烧塑料品的痕迹，纸张我们不好检测，但是据现场观察，没有什么遗留的燃烧的纸制品。”

    “第二个问题，在现场有没有第二个人生存的痕迹？”临川问了一个让朱瑞林十分疑惑的问题，不是一直都是钱光吗，怎么又出来第二个人？

    “这个，我倒没有听说，不过如果有第二个人的话，附近刚刚下了雨没有几天，洞穴附近很多坑洼处都会留下泥土，肯定会留有脚步的痕迹，要不然，我们找一个车，再去实地看一下？”民警看临川提出的问题，自己也没有准备，便提出让临川和他一起再去实地勘察的主意。

    “可以，这样瑞林你和王旭奇先去把钱光还有钱梅以及鑫源公司的流水调一下，带回去给胡主任看，然后给他说一下我去实地看信息去了，如果晚上我迟到了，那你和王旭奇先进去和钱光谈，主要就谈党性就可以了，我觉得案件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利索的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临川转头和朱瑞林说清楚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然后就和民警一起上了警车，两人奔向大龙山。

    ……

    “又见大龙山，我在安宁这么久，加起来也没有我最近来大龙山来的多，哎小汪，是不是我们安宁很多嫌疑人都喜欢往这里跑啊？”

    “确实，但是大龙山不是一个好躲人的地方，整个山峰不是太高，里面无非就是几个洞穴能够躲人，多找找很快就找到了，一般三天，如果有人躲进来，三天之内一般都能找到。”民警小汪回答道。

    临川看着眼前的大龙山，秋天的落叶铺满山间的小路，整个山里充满箫杀和神秘，仿佛正在等着临川去找寻属于钱光的秘密，“大龙山上面没有什么大型生物，所以如果有痕迹留下的话，应该能够保留到现在，我们先上去看看，如果后面找不到什么东西，那应该就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了。”

    “好的。”

    临川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认为一定有一个人在山里等着钱光，钱光把从办公室拿来的东西给了他，然后又继续跑了，或者钱光本身就是来山里找他，然后两个人一起躲着，后面看警方已经快找到了，就让钱光一个人出来暴露，另一个人继续躲起来，警方看抓到嫌疑人，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过两天他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山区。

    沿着上一次的路线，临川和小汪艰难的走向钱光藏身的洞穴，一路上临川都在四处观察，钱光走的线路十分笔直，没有什么绕弯的，他肯定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只不过上次他们被警犬一直带着，没有注意观察，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钱光一直是向北去的，后来在一片空地处向东转弯，因为下雨，临川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但是后续再走这条路，发现这是一个如此顺的路，转弯后直直的就向着钱光藏身的洞穴。

    到了洞穴后，小汪给临川指了指，“这里就是原先篝火的地方，没有发现过任何塑料的痕迹，附近全是钱光的脚印，在洞穴里面暂时没有发现别的脚印，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四处找找，附近在下雨后肯定会留下泥潭，如果有人踩过去的话，应该会短暂的保留一段时间脚印。”

    “好的，那我们兵分两路，你们警察一般都穿的条纹鞋，鞋印比较好分辨，我在附近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脚印。”

    临川又仔细看了看整个洞穴，只有一个出口，别的地方没有出去的地方，那当时发现钱光后，肯定不可能有人在别的地方跑掉了，如果真的还有第二个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钱光在躲进洞穴前已经和这个人见过面了，该给的东西已经给过了，临川沿着钱光前往洞穴的路径往回摸索，一路除了大批皮鞋脚印以外看不到任何的痕迹，这时候，临川接到了小汪的电话，“临主任，你过来一下，我这边有发现。”

    临川快速转头，朝着小汪的方向过去，小汪所在的地方是洞穴更深入的一处凹陷地带，这里土质比较松软，在雨后容易形成泥潭，巧的是这里现在就存在着一些脚印，脚印旁还有狗的脚印，而这些脚印明显是要从这处凹陷地带下去，找别的路走的意思，临川看了看这里，从山坡上面往下看，正好是大龙山度假酒店。

    “就是这里了，小汪，我给你们腾局打个电话，回去你把钱光进山前来大龙山度假酒店和钱光被抓这几天的监控都看一下，有没有相同的车，在这里待了很久，或者现在还在这里待着的，如果有的话立马给我打电话。”临川感觉自己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十分激动，现在就想回去问钱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汪看着激动地临川说，“这里也不一定就是那次踩得，只能证明这里有人来过，但是确实太巧合了，这样，这项工作我可以配合你，毕竟你们的工作和我们也很类似，我也很欣赏你们纪委的办案能力。”

    “那太好了，祝我们配合愉快！”临川和小汪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和小汪快速下山了，他现在打算先去找瑞林，看看他们的进度如何。

    ……

    瑞林带着王旭奇去各大银行调取相关流水，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有一个工作她实在推进不动，那就是鑫源公司的账目问题，鑫源公司的账目是由代账公司做的，钱光说是王启敦推荐他去找的一家代账公司，朱瑞林和王旭奇到了这家代账公司以后，发现代账公司早就关门歇业了，没有财务账簿，光有银行流水可怎么看这个鑫源公司的业务呢，朱瑞林感觉这个工作自己搞砸了，但是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给临川打了一个电话。

    临川接到电话也觉得十分头疼，只好给胡中武先请示了一下，胡中武让临川直接联系王启敦，让王启敦给个说法。

    临川先是给工商局打了一个电话，问到这个代账公司目前只是处于歇业状态，负责人并没有将公司关停，歇业也是最近几天的事情，临川明白这肯定是新城公司给出的难题，如果打电话，王启敦不一定会给正面的回应，临川直接打了个车，奔向新城公司安宁分公司。

    “你好，纪委四室临川，我找你们王启敦王副总，你帮我联系一下他，他现在还在我们的调查期，按理来说不应该离开安宁，现在他应该有时间。”临川到分公司前台，对前台出示了执法证。

    “好的，您稍后。”前台转过身去，给王启敦打了一个电话。

    不久，两个人从电梯间出来，王启敦给身后的人拦住电梯，一个身材奎武有力，颧骨突出的成熟中年男子，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他穿的十分低调，灰色T恤，陪着黑色西装裤，带着一块简单朴素的手表，临川看了看这张简单但是蕴含故事的脸，看出了这人的不简单，“您好，临主任，我是新城公司傅慈新，听说你来分公司这边有公务，我下来迎接您。”傅慈新远远地伸出右手，准备和临川握手示好。

    “您好，傅总，不知道您从江北过来，还让您下来迎接，真是不好意思。”临川知道这个人肯定不好惹，而且他本身还是江北市政协委员，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于是伸出手和傅慈新握了一下。

    “不知道临主任大驾光临，意欲何为啊？”

    “这样，我们抓了钱光，傅总您应该也知道，之前钱光找了一个代账公司来管理鑫源公司的账目，这个代账公司好像是王副总帮着钱光找的，但是好巧不巧，在钱光被抓的前两天，代账公司歇业了，我们也找不到公司负责人，我就想来问问王副总，到底把代账公司负责人弄去哪里了，能不能把鑫源公司的账本子给我，让我带回去给我们主任看看？”临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王启敦，根本不在乎傅慈新对于临川好奇的眼光。

    “哦？还有这种事情？你还敢不配合安宁县纪委监委的工作了？启敦。”傅慈新听着临川说完，转头瞥了王启敦一眼。

    “这个，账目的事情，我也只是帮钱光一个忙，具体人家公司怎么样，我也没法决定啊，傅总，真和我没有关系。”

    “这么说也对啊，临主任，我们王副总说这事和他没有关系呢，人家代账公司要歇业，我们也管理不了啊。”傅慈新听完王启敦的辩解，又转头和临川进行解释。

    “好的王副总，看样子你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了，这样，明天我就继续在清廉园见你，你看你是把账目交出来，还是想在清廉园多吃几顿饭！”临川说完，也不管王启敦和傅慈新两人在这里红脸白脸换着唱，听起来让人心烦，扭头就走。

    傅慈新看着这个冲动的年轻人，满心的正义感和办案的热情，眼神迷离，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一个人，他们真像。

    “账目有什么问题吗？”傅慈新和王启敦回到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问王启敦。

    “我们初步看完了，有些账目是用来虚造支出，转到钱光自己账户上面了，有的涉及偷税漏税，但是并没有体现出我们公司来。”

    “你是什么时候看完的？”

    “两天前。”

    傅慈新听到这个回答，突然站起身来，把手上的文件猛地扔向王启敦，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看着王启敦，怒其不争，恶狠狠地说：“那你还让他歇业干什么！没有问题就把账目给他，再让他来上门侮辱你，有意思吗？”

    王启敦十分惊恐，赶忙捡起文件，“好的，新哥，我错了，我现在就让代账公司开门。”

    “你让他开门有什么用，明天，你带着他们的会计，还有账簿，给搬去清廉园，给他们一个态度，我们不怕查的态度，知道了吗？”傅慈新缓缓坐下，转过身去，看着落地窗外面蔚蓝的天空。

    “好名字啊，临川，我知道你是谁了。”